得了沈惜的保证,乔湛又未发一言,太夫人便认为他是默许了。
既是已经交换了条件,太夫人便也让人收拾箱笼,预备催促着三房早些离开。
凡事都有利弊,她搬走后,一旦长房和三房再撕破脸,她也可以告到今上、太后面前,只说当初乔湛不孝顺,把她赶走的便是了。
是以当乔三夫人还行事拖拉对挪出侯府不肯上心时,太夫人倒催促起她来。
这日太夫人把乔三老爷和乔三夫人交到了寿春堂,询问外头宅子的事。
要把太夫人接在身边奉养,自是有许多麻烦事。乔三夫人虽然满心不情愿,奈何当初话是她自己说的,只得咽下这苦果。乔敄说宅子不好找,眼下合适的只有一座四进带跨院的宅子,比四房的朗阔些,倒也都能住下。
当她听了乔敄的话,不由出言讽刺道:“老爷这会子又为难起来,咱们三个姐儿早晚都得出阁,倒也能挤一挤。还有哥儿要娶亲呢,老爷也得想一想罢?养外室尚且能找到三进的宅子,娘和咱们一起住,才是间四进的宅子?”
乔敄见乔三夫人仍是揪着雁娘不放,心里极为不喜,反唇相讥道:“若不是填了那么大的亏空,手里没银子。哪怕是再买间比永宁侯府还大的宅子,我看也绰绰有余!”
“若是你嫌住不下,仍旧让雁娘带着江哥儿在外头住也就是了。”乔敄又淡淡的补充道。
乔三夫人气极,让那小贱人在外头脱了她的管制,岂不愈发得意猖狂起来。且那小贱人若是再生下儿女来,乔三老爷又偏心,那母子只会抢夺三房的家产!
“都给我住嘴!”两个人在一处互踩痛脚,让太夫人气得直拍身旁的小几。
她脸上布满寒霜,目光锐利的看向乔三老爷道:“都给我住在一处,你若是再为了个女人坏了名声,我断不依你!”乔三夫人听了还来不及称快,只听太夫人又厉声对她道:“谁都别给我再动歪心思!我看那四进的宅子就很好,你不许再挑剔!”
两人都只得应了一声。
“把雁娘和江哥儿带回去,成日放在我这里像什么话!”太夫人揉了揉额角,吩咐道。
既是往后要住在一处,也不可让着这雁娘太特殊了。乔三夫人虽也有错处,可她到底是嫡妻,总不能真的让她连个妾都辖制不住,外人瞧了也笑话。
乔三老爷才要说些什么,却被太夫人用眼神制止。
“布置宅子上心些,老四家可已经收拾妥当,不日就能搬走的。”太夫人又嘱咐道:“你们两个不许再为些小事起摩擦!”
太夫人已经开了口,乔敄夫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乔三夫人去领雁娘母子时,眼底终究透着些志得意满。人总算到了她手里,还怕摆布不了她们母子二人么?
乔敄则是忧心忡忡,雁娘素来善良,人又娇弱,怕是在乔三夫人手下讨不到好。
夫妻两人各怀心思的离开,太夫人见了不由暗暗的摇头。
“过两日沈惜要去九皇子府上赴宴,到时候去荣宁堂把苏姨娘叫过来,我有话跟她说。”太夫人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吩咐了下去。
既是他们都要离开,苏氏便不能再做一颗废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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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亲王府的事才稍稍平息,九皇子府上邀人赏花的帖子早就发了出去。
虽是花期将尽,并不妨碍九皇子妃的兴致。徐氏的本意就不在赏花之上,结交一众京中贵妇,才是她的目的。
沈惜经过再三犹豫,又问了乔漪的意思,还是决定带上乔漪一同去赴宴。
只是她私下里特意请樱娘、婉娘、姣姐儿帮忙多照看下些乔漪,贵女们玩在一处,沈惜不能时时都关照到。
而徐氏想要拉拢永宁侯府,早就把这一节想到了。今日邀请赏花的人,不说同永宁侯府关系多好,却没有交恶的。总是大面上要过得去,九皇子本来帮了乔湛,总不能因为宴会上出了岔子,白饶了那恩情。
果然到了赏花这日,沈惜带着乔漪到了,乔漪和樱娘几个被请到了水榭上,贵女们在一处赏花作诗游玩,由九皇子祁慎的堂妹清乐郡主负责招待。
而各诰命贵妇则是由徐氏亲自招待。
沈惜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陈莹,只是她身边这回并没有带着烺哥儿。原先她眼中的骄矜已经少了许多,起码表面上看起来随和大度了不少,可沈惜只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令人很不舒服。
原本京中的那些传言被压了下去,到底那一双婴儿是如何夭折的,安亲王府对外只说是常玥难产,本来双胎就更艰难些,既是圣上太后都没有追责,底下人更不敢提了。
无论是否常玥真的如传言一般,私自吃药才导致没了孩子,也没人敢再提。
“夫人最近身子大安了?”沈惜本想躲着陈莹,却无奈陈莹一直盯着她,自己找了上来。“能来九弟妹这儿,自是好了的。”
她自问自答,沈惜也只得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