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宁面色微冷,瞧着宋婉诗远去的背影,只低着声道,“我倒是盼着她没在酒里面下什么药,如若不然,这个苦果她便只有自己吃下去了。”
宋婉诗手段并不高明,她从小养尊处优的长大,南红秋的宠爱让她如今养成了这般嚣张跋扈的脾气。如今竟然连害人的手段都这般愚蠢,她若是不改改,只怕苦日子还在后头。
可这一切宋婉诗都浑然不觉,她生以为自个儿的计谋成功了。
翌日一早,宋婉诗心情极好的起身,让手底下的丫鬟给她梳洗。
宋婉诗坐在铜镜前看着自个儿的脸,觉得不知道是哪儿有点怪异,只半回头来瞧着身后的芍药,“芍药,你说我的脸今天是不是哪儿有点儿奇怪?我怎么觉着跟昨个儿有点不一样?”
芍药愣了半刻,观察起宋婉诗的脸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轻声回应道,“姑娘,姑娘的脸很好,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怕是姑娘昨个儿没睡好,瞧着有些憔悴了。”
宋婉诗狐疑的点了下头,可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眼见着宋婉诗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虽然不想嫁,可如今她也没什么能改变的法子,只是因得刚害宋婉宁吃了个大亏,宋婉诗反倒是没先前那般抗拒了,反倒是老实了许多。
宋婉诗出阁那日,南红秋因得宠爱宋婉诗,还专门给她准备了许多嫁妆,和宋婉宁当初嫁给忠平侯府的嫁妆,明面上看起来都是不相上下的。
不过只有将军府自己人知道,南红秋这些嫁妆,还有不少都是虚台,就是为了给宋婉诗排面,叫她别被忠平侯府的人欺负了去。这一百多台的嫁妆,有不少台里头的东西都是碗碟和被子这等不值钱的物什。
将军府大房二房虽然平日里不和,可这样的大日子总也是要做做样子的。
将军府的小丫鬟们跑着去看新娘子宋婉诗,连带着宋婉宁手底下的朱雀也跟着去凑了一回热闹,只是没一会儿,朱雀便悄悄回来了,还给宋婉宁带来了消息。
“姑娘,奴婢随着将军府的奴婢们去瞧,见诗姑娘画着新娘子的妆,可不知道为什么,诗姑娘的脸和身段瞧着都有两分怪怪的。”朱雀蹲坐在宋婉宁身边,说着自个儿看来的模样,低着声道,“从前诗姑娘虽然长得不似姑娘一般貌美,可总归是养在将军府的女儿,打扮一番也是有些颜色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奴婢今日去瞧了,觉得有些不对劲却没看出哪儿不对劲了。”
宋婉宁还没说话,坐在宋婉宁另外一头的朱雀却又搭话道,“朱雀就爱大惊小怪,估摸着是妆娘没画好罢了。一会儿被府里的南太太发现了,一定把妆娘好一顿骂,叫她重新画才罢休。”
“奴婢又没有胡说八道。”朱雀撇了撇嘴,“奴婢瞧着那诗姑娘确实变了些,估计是奴婢看错了罢。”
宋婉宁听了朱雀这么说,心里也有些奇了,“一会儿府上所有姑娘都要去送她出门,若是能逮到机会,我也去瞧一瞧到底是什么模样。”
而在如今的翠华院里,彩雀猜的果然不错,南红秋在看见宋婉诗的妆容后大发雷霆,朝着那重金聘来的妆娘道,“我是听说这位妈妈手艺好才花钱请来的,可妈妈怎么能把我的诗儿画成这个模样?等到了忠平侯府,这样的妆如何见人呢?”
那专门给宋婉诗上妆的妈妈也觉得委屈,只瞅着南红秋道,“太太,不是我不画,只是如今把姑娘化成这样已经是尽力了。太太若是不满意,只等我把原本的洗掉重新画罢了。”
宋婉诗如今穿着喜服却觉得自个儿心慌得很,宋婉诗只瞧着南红秋低声劝说,“母亲,还是算了吧,如今若是重新上妆只怕是来不及了。”
南红秋见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拍了拍宋婉诗的肩膀安抚,低着声道,“咱们诗姐儿今天出嫁,本该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谁曾想重金请的妆娘做不好。等你的婚宴过了,母亲不会让她就这么拿着那么多钱去潇洒的。”
宋婉诗只勉强笑笑,她如今觉得自个儿的脸一天比一天奇怪,自己的四肢也不如以前娇嫩了,实在是不知道什么原因。
还有一个理由,宋婉诗不敢去想,她绝对不相信,那日喝下了妒容芳的人是她,她不信。
眼见着出阁的时辰要到了,南红秋拿了一旁早就备下的红盖头给宋婉诗盖在头上。随着外头的妈妈一声吆喝,宋婉诗就这样出了翠华院,上了前往忠平侯府的花轿。
宋婉宁站在门口处,虽然见不到宋婉诗的脸,却看着她的走路姿势也觉得有几分奇怪。她如今走起路来,实在不像一个身体健硕的年轻女子。
宋婉宁瞧着却看不出端倪来。
将军府十分热闹,可如今的宫里却是炸翻了天。
贤妃的德化宫如今正十分闹腾,湘玉公主瞧着贤妃一脸哀怨,“母妃,听说今个儿将军府已经有一个姑娘嫁了人了,再过不了多久,丞相和那个宋婉宁也要成亲了,母亲可替我想想办法。”
“如今丞相都跟你父皇求了圣旨了,我能有什么法子?”贤妃叹息一声,瞧着湘玉公主直道,“你跟丞相有缘无分,只等着母亲为你寻觅一个更好的。”
“这世上哪里还有比丞相更好的儿郎?”湘玉公主说着抽泣了两声,哀戚道,“他若是不能娶我,我宁愿叫宋婉宁过的不好也不想叫他们夫妻琴瑟和鸣。”
湘玉公主说着灵机一动,朝着身边的贤妃出主意,“母亲,若不然,咱们给丞相府塞个妾室,叫他们日子不好过。”
“只怕这事儿不好办。”贤妃听着湘玉公主这么说,却觉得这事儿是个可行之道,“听说将军府的宋荆本来就对丞相不满意,如今若是让他多纳妾,只怕这门亲事能不能成事还有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