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一半时,手腕忽地被只熟悉的大手攥住,少年掌心的温度从她冰凉的手腕处迅速蔓延。
周芙一愣,回过头来。
就见陈忌满脸写着被吵醒的不悦,蹙着眉心,面色微沉。
而方才那几个女生早已心虚地溜回各自的座位。
陈忌攥着她的手还未松开,嗓音带着些初醒的沙哑,磁沉磨耳:“是不是傻?这么好欺负?”
周芙鼓了下腮,没吭声,手上使了些劲,还是将窗户开了一半。
“被人欺负了还跟我倔。”陈忌索性收回手,凉凉讽她,“在家里和我顶的时候不还挺厉害?凶不过还会哭,刚怎么不哭?”
周芙这会儿不想搭理他:“……”
半晌,他欠欠儿地“噢”了声,尾音拖得又慢又长:“还是说,这招只对我使?”
周芙偏头瞪了他一眼,少年微不可查地勾了下唇,轻嗤她:“你除了敢和我凶,还敢和谁凶?”
周芙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就和你凶!”
陈忌眉梢扬了扬,忽地低笑了声:“行。”
“……”
“你给老子起来。”他笑完,又突然开口。
周芙眨了下眼,这会儿进入了防备状态:“干嘛!”
该不会是要动武吧……她可打不过他……
“你什么表情。”陈忌忍住想要掐她脸的欲|望,“坐外边儿去,老子靠墙睡舒服。”
“啊?”
等小姑娘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被陈忌强行换了位置。
少年背对着半敞的窗,高大的脊背一下将那刺骨寒风全数替她挡去。
周芙怔了一瞬,心跳不受控制地无限加快。
她不自在地收回眼神,忽地想起了当初刚转来时,班主任廖伟福说,期中考试结束后,再按排名调整座位。
小姑娘睨着卷子上,方才她刚刚顺利做完的几道大题,而后又偷偷看了眼此刻再次闭眼补觉的少年。
也不知道他的成绩到底怎么样,她好像……还是想和他继续坐同桌。
傍晚放学,班里人陆续走得差不多了,周芙见陈忌还没醒,便也没打扰他,自行去班级卫生角挑了个顺手的扫把。
而后拿出盆,去阳台洗手池处接了点水。
须臾,陈忌懒洋洋转醒,抬眸时,就见小姑娘一手抱着盆,另一手笨拙地从盆里捧水往地上一点一点洒。
他皱了下眉,嗓音有些沙哑:“你干嘛?”
说着,人已经起身走到她跟前了,少年大手一下将盆从她怀中接过,修长指节探入水中试了试温度,冰的:“你有什么毛病?”
周芙抬睫:“嗯?”
“来例假碰冷水。”陈忌声线冷硬,“你还真能给自己找事。”
“不是呀。”她解释道,“我看她们扫地之前都得洒点水,这样灰尘不会到处乱飞。”
“谁让你扫地了?”陈忌手指拧了一下眉心,似乎还没从睡意中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