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运送伤员如何?”
军医见状,笑道:“林将军当真奇思妙想,如此甚好,这些的伤员有救了。”
林昭立即吩咐士兵加紧制作,不出一会便做出上百简易雪橇,派出一些士兵,护送伤员先行赶去河州。
随后林昭吩咐折可大继续率领两千人守卫踏白城,自己率部赶回河州。青宜结鬼章这次一败,河湟吐蕃的实力也是大受影响,至少暂时无法威胁到河州的安全。
没有抓住鬼章,林昭深感遗憾。
若是干掉了青宜结鬼章,等于是断掉了董毡的一条臂膀。而今放虎归山。接下来对吐蕃的战事可就难了。他无疑是个绝对的劲敌。当真不好对付。
而这样的局面都是那些混账造成的,林昭想想就来气。为官做将,首重赏罚分明,有功之臣要奖赏,伤员要救治,但是那些临阵脱逃,导致战败的将领,绝对不可饶恕。
不过在踏白城的时候林昭并未发作。还传令召集将士们回归。杨楶等人见战事获胜,林将军也并未发脾气,以为没什么事情,加之自己有些背景,故而也没什么惧怕的,照样在军中为将,逍遥自在。
直到回到河州的那一日,林昭传令召集众将。
“踏白城一战,我们歼灭了吐蕃军一万六千余,可以说是开战以来的重大胜利。”林昭朗声道:“诸位高兴吗?”
“高兴。大战获胜,可喜可贺。”
“打了胜仗。自然高兴了。”
众将脸上都有几分得意,大胜仗自然心情舒坦,同时也意味着战功,要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有封赏。
“可是我不高兴!”林昭的声调陡然提高,一句话顿时让所有的将领心中一颤,众人隐约感觉到风向似乎变了。
“将军神机妙算,运筹帷幄,设计三破吐蕃,歼敌一万六千余人,还不满足吗?”有人小声试探着询问,林昭与景思立联手设计,奔袭龛谷,解围踏白城,大破青宜结鬼章的事情,众人基本上都已经知晓。
“可是青宜结鬼章逃走了!”
“他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带着两三千仓皇逃窜,不打紧的。”
“不打紧?”林昭冷冷一声反问,突然高声道:“青宜结鬼章只是一个人,你可知他有多重要?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是吐蕃最年轻有为的将军,拿下他等于断掉吐蕃一臂膀。我与景思立设下天罗地网就是为了抓住他,可是如今却让他溜走了……有此人在再想要进军河湟,难度必然倍增,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将士的鲜血与生命……”
“至于这么厉害吗?”有的将领还是不以为然。
林昭冷冷道:“至于吗?吐蕃赞普董毡敢派他在镇守东部就足以说明问题!没抓到青宜结鬼章,此战的胜利大打折扣,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人临阵脱逃……”
听到这里,众将领渐渐明白了林将军的意图,这是要追究责任啊!
很多人心中都忐忑不已,杨楶尤其七上八下。
“杨楶,你可知罪?”不过其然,林昭一声大喝,直接点出了他的名字。
“啊,我……”
林昭冷冷道:“由于你的临阵脱逃,导致大军涣散,最终兵力不足,让青宜结鬼章逃走,这是罪一;因为你的临阵脱逃,使得景思立所部成为孤军,若非我及时赶到,必然全军覆没。直到今日,景思立犹在昏迷之中,生死未卜。
放走了一个敌将,为大宋平定河湟平添无数困难;陷主将与重围之中,致国士骁将险象环生,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这一声质问重重地敲击在所有人心中,杨楶心中一颤,忍不住有些哆嗦,不过依旧坚持道:“将军哪里话,我只是率部突围而已,何来临阵脱逃之说?”
临阵脱逃,在战场上可是大罪,要是落实了,后果不堪设想。
“突围?”林昭戏谑道:“景思立率军突围,你们为何不跟上?明明是胆怯逃跑,还要狡辩!”
“突围自然是选择敌军兵力薄弱之处了……”杨楶依旧在辩解。
“所以你抛下了景思立,让他成为吸引吐蕃人的诱饵,然后脚底抹油溜走是吗?”
“这……”
“贪生怕死也就罢了,可景思立的命令是什么?令旗是朝哪个方向挥动的?啊?”林昭怒道:“不听军令,畏敌避战,临阵脱逃,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我……”毕竟事情已经做下了,若是放在平时或许可以糊弄过去,但当林昭有心追查到底的时候,杨楶当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一时间支支吾吾。确有其事,想要说谎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说不清楚是吧?大宋军中容不下你这等贪生怕死。贪生怕死之徒。罪不容诛。天理难容!”林昭道:“为了枉死的将士,为了昏迷不醒的景思立,杨楶——军法从事,立即斩首,以慰三军。”
“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杨楶才真的害怕了,身体顿时开始连续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