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文吉摇了摇头道:“回公孙东家,方大东家并没有说明来意,只是让文吉向三位东家禀告。”
公孙昌道:“好了,你先下下去,把人领到后院正堂,好生伺候,就说咱们三人马上回来。”
“是!”
文吉走后,公孙昌朝二人问道:“游辅,正平,文录斋和四季商行并无任何交集,你们可知方富贵因何事而来?”
赵业和周禹忠两人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
周禹忠突然想到什么,不确定道:“方富贵此人行商多年,处事老道,为人圆滑,是出了名的老狐狸,他既然带了厚礼,必定是有事相求,难道是因为四季商行的青盐生意?目前仓云州的各大酒楼大都用的白青盐,四季商行普通青盐的价格一降再降,据说因此受到不小冲击,可要是真为此事,那跟咱们书肆有什么交集?费解,费解。”
“老夫也想不明白。。。算了,不管来意如何,咱们先去会一会。”公孙昌道。
“昌老言之有理,咱们先过去再说。”
正堂。
方富贵还是第一次来文录斋,虽然都是商圈的人,但是方富贵和公孙昌几人还是不同。方富贵是大雍真正意义上的商人,属于商阶级,但公孙昌三人是读书人,属于士阶级,只是他们自称为知识文化的传播者,顺便挣点银钱以维持生计。
所以虽然四季商行的规模财力远超过文录斋,但方富贵这样的东家却不敢作高姿态。
这是这个时代的阶级压制。
“方大东家,久仰久仰,素闻四季商行产业遍布仓云州,可谓日进斗金,不过四季商行好像和书肆行业并无交集,老夫开门见山,敢问方大东家此来何意?”公孙昌一进来便朝方富贵打着招呼,脸上露出职业性的假笑,并带有一丝疑惑。
这话其实已经有些拒人之外的意思,因为公孙昌三人并不想和方富贵这样的正统商人打太多交道。
这便是读书人的傲气,他们心底始终认为自己高商人一头,特别是有功名在身的人更甚之。
方富贵人老成精,怎么会不知道公孙昌何意,但是他早已习惯,站了起来,朝公孙昌和后面的赵业周禹忠二人拱了拱手,笑眯眯道:“见过三位东家,闻公孙东家直言,那在下也不绕弯子了,在下此来,是想询问一事,劳烦三位东家能如实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三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脸色皆露疑惑之色。
公孙昌道:“不知方大东家想询问何事?”
三人心底都在思索,有什么事需要方富贵亲自走一趟来问询?
事实上方富贵也不想亲自走一趟,他也不喜欢和这些自命不凡的读书人打交道,但要是不亲自过来而随便派个下人,那这些傲气的读书人可能连拜贴都不会接。
方富贵笑道:“在下想问询下,这吟游诗人小钻风是为何人?能否请三位东家引荐一番?”
“什么?”公孙昌三人面面相觑。
他们以为方富贵是为了什么大事而来,没想到居然是为了顾小兄弟?
周禹忠忍不住道:“可否容在下冒昧问一句,方东家找小钻风所谓何事?”
方富贵也没打算隐瞒三人,没有必要,但是他换了种说法,没说找小钻风画画的目的是送给木大人老娘,而是说自家叔父酷爱爱书画,这小钻风会一种独特的画技,时逢叔父寿辰,便想找小钻风画一幅送给叔父。
三人当然没这么好糊弄,看方富贵亲自上门这姿态,就知道他要这画的目的是为了送给背后之人,但这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是惊讶,这顾小兄弟,在画技上也如此出众?
就连方大东家都亲自上门求画?
听方富贵说,顾小兄弟会一种新的画技,这种画技可使画中人物栩栩如生?
其实素描只是胜在一个新鲜感,和传统丹青无所谓谁的艺术更高,就顾正言而言,他其实更喜欢古香古色的水墨丹青。
只是素描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还是一种新鲜事物。
三人此时已经暗暗决定,下次顾小兄弟来,一定要好好宴请一番。
三人沉默片刻,公孙昌开口道:“方大东家,书肆的规矩你也知道一二,如果作者不愿意透露真实身份,书肆便要为其保密,否则,要是坏了名声,那今后还有谁来文录斋投文卖稿?如此,下次见到小钻风,老夫只能帮方东家传达一下你的意愿,至于小钻风态度如何,那还要看他自己。”
方富贵当然知道规矩,拱了拱手道:“在下知道规矩,那便有劳三位东家代为传达,有机会在下再好好宴请三位东家,如此,在下先行告退。”说着便离开了正堂。
三人也站起来送别。
见方富贵离开,周禹忠叹道:“没想到这顾小兄弟画技也如此出众,听方富贵所言,顾小兄弟的那种新式画技简直前无古人,方富贵可不是一般的商行东家,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连他都给了如此之高的评价,我倒是好奇起来,下次定要和顾小兄弟交流一番。”
三人都是爱好丹青之人,且水平都还不错。
事实上,只要有条件的读书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大都略会一二。
毕竟,古代的娱乐方式极其匮乏,不拿这些做消遣的话,精神世界未免太过枯燥。
公孙昌则面露疑惑道:“如此之人,为何此前却籍籍无名?听闻顾小兄弟县试还落榜三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