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潜入南岳大殿进了山的柳素风正躲在这无人的紫云阁,她见王子独自呆在那儿,一副忧伤的神色,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他为什么这么忧伤。等到夜静了时正要拔刀行刺,却被一群巡逻人马所惊,忙又躲进花丛间。
今夜领队巡逻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军师方献廷。他见王子少殿主一人闷闷不乐站在那儿,只得下马来问:“世璠少殿主,你怎一人在此?这几日山中并不安稳,值勤太保已发现可疑之人,亲王特令老朽领人出来察看,你可别遭着了刺客了!”
吴世璠王子只是叹息了一声就不再作声了。
方献廷又问:“少殿主又有什么心事?此次大婚娶了醉花女,该如愿如愿了,而且亲王还要送你一件礼品,等你见了一定高兴!”
吴世璠不得不问:“我爷爷还要送我一件礼品吗?什么礼品?总不是要给兵权吧?”
方献廷说:“兵权给你只是迟早之事,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你爷爷珍藏的宝贝天女散花呀!”
吴世璠不勉惊奇了:“什么?它不是在赛舟时已沉入了深水之中吗?”
方献廷说:“这只是掩盖外人的说法。其实天女散花完整无缺地保存在冯苏的家中……”
躲在花丛间的柳素风听了也心惊,暗想:“原来天女散花并没有沉入河底……”只听到方献廷继续说:“那天赛舟,我们让冯苏用袈裟盖着天女散花玉雕上了祭神船,现在那宝贝被冯苏等人保护着,明天亲王就要将宝贝收回,刚才尚之信等人还闹着要看这宝贝呢,亲王准备让他们开开眼界。明天开个识宝聚会,准备让他们看个够,然后当着众人之面送给你。你想想,这么珍贵之物送给你,这不是向各路朋友和吴氏家族上上下下的人暗示以后的大权也交与你吗?明天,你要与新娘子在亲王前拜谢大恩了。走吧!该作一些准备了!何必呆在这儿,有什么心事,我们路上说说!老朽一定助你!”
柳素风见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去了,这才想起赛舟时有个捧袈裟的人来:“原来此人就是冯苏,他不是将自己卖给了吴三桂吗?身价银子一万七千两,闹的江南各地都知道他。他不是用此银安家在衡东的后山下吗?”
冯苏本是江苏临海县人,家贫,母子无法度日。因为吴三桂隐住衡山,身边也需要一个外人不认识的人做文书,恰好这个冯苏经吴三桂女婿胡国柱作媒保卖到吴三桂帐下做了文吏。他拿了卖身价钱一万七千两就在衡东后山下买了住宅让母住下,娶了个娇妻,还置了丫环和佣人。为感恩吴三桂,处处都表示赤胆忠心。
这次,他万万没有想到亲王会把他心爱的天女散花宝贝让他保管。而且,他也知道王宫中许多的客人都在暗中打这个宝贝的主意,他更明白这次亲王会利用王子大婚对各土司进行一场征服战。他知道,赛舟的开始也就是暗杀的开始,他不敢忘了军师方献廷和亲王的重托,趁着赛舟和人们哄叫的混乱之际将宝贝带回了家。
三天来,为了不让旁人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他不敢出门,也不敢解衣,也不敢躺下来休息。他佗着背在屋内踱来踱去,他感到这三天的白天和黑夜比任何的日日夜夜都长……
三天来,妻子和家人见他不睡,又不知他背后背着是什么东西。他知道母亲和妻子总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又想告诉她们,一想到她们会大惊小怪地叫起来,又不作声了。因为这事怕传给下人知道,那么招来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人了。
白天的时间总算过去了,今天已是第三天,这三天中武林中人一定会打听到了什么。再是家中屋外都是宫中的护卫,不说武林中人会有猜测,平常百姓也会因家中人多,吃用等物从外运的多而猜测起来。到了夜来时,冯苏的顾虑更多了:“怎么办?夜间是一切强盗、贼偷及江湖人活动的世界,是一切可怕人的天地。如果让这些人知道了价值连城的天女散花就在他的家中,就藏在他的身上那怎么办?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又不是宫中的太保武卫。设想一下,就是武士及太保也不一定能斗得了许多强人的暗算,我应该让人保护我。”
想到保护,冯苏又埋怨自己了:“这几天也真够我辛苦了,三日三夜来没合过眼,门外那么多武士一个个都清闲自在着,今夜为什么不将此宝交给他们看管?”才要喊人时又站住了,心中又说:“使不得!使不得!他们是何等人,他们哪敢担此重任,一旦宝贝失手,罪责极大呀!这些人中虽然是王宫中上上的武功,不一定都是忠心。人嘛!没有不爱钱的!何况这无价之宝!谁见了不动心呢!看来我还得多几个心眼。多心眼的人并不坏,古人曹操心眼很多却能成大事,不说别的,他在要死的时候不是很担心仇人会挖他的坟墓吗?于是设疑墓数处让仇人找不着。我为什么不设几个疑处让夜来君子摸不着头脑呢!对,我就别出心裁,让我母亲也背上一个包袱,分一些武士去她房外去保护。我妻也让他背上一个包袱在西屋,也让一部分武士都去西屋把守。再叫小妾身上也背着包袱在我书房。我就将宝贝放进箱内再放进大柜锁着。我也背着一个包袱就在这大柜上睡一觉。”这么想后,果然将武士分成三份守着。自己在柜上睡着。
到了半夜,听到小妾在笑。一个武士对另一个武士说:“这女人多有情趣,那胸脯被小衣缠的又鼓又圆的,那大腿把裙子支的大开,腿肉又白又嫩的真让人见了心麻麻的。”
冯苏听了心头一惊:“哎哟,这些武士都是功夫高强之人,没有不爱色的,不爱腥的。如果其中一人起了歹心,就是十个女人也无力抗拒的。别说是我的娇妾,更是我的妻子也在强逼之下会屈服的,罢了罢了,这些人不能留在身边,得让他们出去。这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想罢,他就将武士们叫出了房,关上了窗,闭紧了门,然后和小妾将书房内的灯烛都点燃了才在大柜对面一张榻上躺下。因为屋内通明,冯苏又不放心怀中的锁匙,只得伸出双手将那串锁握住,双眼却盯着柜上大锁。只是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正在疲倦难忍的时候,被一阵老鼠叫闹声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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