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本就应该是这个世间最亲密的人儿。
她也还能记得,那一日她在晨曦中见着南暄意。
晨曦璀璨,他负手含笑站在门口,眉眼如画,芝兰玉树。
这一幕幕,竟然如数的浮上心头。
生动到,她连旁枝末节,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都到了这般,她还如何舍得放手。
她此生唯一的悸动。
她醒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
屋子外,正下着瓢泼大雨,冲刷着屋檐,发出有些杂乱的声响来。
她嗓子干涸的难受,便伸手想要拉一拉悬在床帐边上的铃铛。
手才刚刚抬着,一道竹青色的身影,便倏然入了眼。
不是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的婉儿,而是姜淮晋,她的大哥。
姜淮晋倒了一杯茶,搁在了她的嘴边:“你才醒来,喝一些吧,润润嗓。”
姜曦禾埋头喝了一口,润润了嗓子后,这才看向了姜淮晋:“大皇兄你怎会在这里?”
“那日,我是随着浅浅一同来的,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姜淮晋叹了一口气,“这世上的好男儿多的是,你又何必非要同浅浅抢。”
姜曦禾心中微寒:“大皇兄,什么叫我同浅浅抢?这桩婚事,难道不是她先不要的吗?”
“她不要了,这才给了我,如今她又想要了,我便得还回去吗?她不是已经选择了陆子安吗?为何偏生要回来?”姜曦禾捧着茶盏,身子顿时就缩成了一团。
听见姜曦禾平静的指责,姜淮晋微愣,但随即很快就回了一句:“陆子安再好,又如何与南暄意相提并论。”
“是啊,从小到大只要浅浅想要什么,我就得将什么让出来的,你们总说浅浅是妹妹,我这个当姐姐该让着她,可是哥哥,我与浅浅不过只差了一炷香的时辰,她还是孩子,难道我不是吗?”
“就像今日这件事,当日浅浅任性与人私奔,我便毫无怨言的代她嫁了过来,如今我与殿下情投意合,就因为浅浅一句喜欢,我便活该将这大好的姻缘,拱手相让吗?”
“哥哥,你的心要有多偏,才能说出这般的话来。”
姜淮晋顿了顿:“你们不同。”
“有何不同?”
“你自幼便懂事,也知道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看浅浅不是,她自幼就任性惯了,想要什么必定是千方百计的都要将那东西弄到手中,你了,明事理,懂了吗?”
姜曦禾低笑:“既如此,为何不让浅浅顶替我的身份嫁给南承慕,反正我姐妹长得一样,南承慕也认不出来。”
“曦禾,你该知道,浅浅如今已非完璧之身,如何能嫁南承慕?”姜淮晋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担忧,“一旦被人查出,你可想过浅浅要遭受多大的委屈。”
“可是大皇兄,我嫁给殿下这般久,也早就有了夫妻之实,难道我嫁过去,就不用受委屈了吗?”
姜淮晋倏然噤声。
姜曦禾也是垂眸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姜曦禾才听见姜淮晋说道:“曦禾,你向来懂事,这次你为何偏要缠着不放。”
“南暄意这人,冷心冷情的,对你不见得就有些多少的真心,况且你的性子,又安静,不如浅浅活泼,南暄意这般的人,就该合适浅浅来捂热他的心,况且浅浅,又喜欢南暄意,喜欢的厉害,你就不能成全他们一次吗?”
“我成全了浅浅,谁来成全我?”
姜淮晋道:“南承慕会是一个好夫君的。”
姜曦禾冷冷的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姜淮晋叹了一口气:“你要是觉得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那就随我回宅子看看吧。”
“自打那日,你晕倒之后,浅浅回去一直自责非常,然后就跪在了院子中,她说你不原谅她,她决不起来,我们谁劝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