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公公就笑了笑,赞顾瑾之:“顾小姐慈悲心肠。”
笑容很轻。
而后,他问了德妃娘娘的胎。
顾瑾之说:“娘娘的胎很稳,孩子这几日就该落地了……”
向公公笑着点点头,又问了二公主的病。
入了夏,二公主又病了一回。
太后也需要抬举别的太医,所以没找顾瑾之。
而太医院的提点彭乐邑善治二公主的小疾,每每三剂药起效,太后渐渐也有些信任彭乐邑了。
二公主不是顾瑾之服侍的。
顾瑾之就照实道:“我也不知道二公主病了……”
“是奴婢糊涂了,记差了。”向公公笑着道,“这几日都没睡……”
顾瑾之就问他为什么没睡:“……瞧着公公的面色,不像有失眠症的。”
向公公笑起来:“不是失眠。入了夏,南边多暴雨,黄河多处决堤。奏章堆了几个人高,奴婢不过是替陛下分忧。陛下也几日未合眼,心里仍记挂着二公主的病,要亲自来瞧瞧。奴婢拦着,服侍了陛下睡下,才亲自来的。”
顾瑾之心里了然,口中称陛下勤政爱民,万民之福等。
向公公果然是兼司礼监的秉笔太监……
这是个连内阁都不敢得罪的人。
顾瑾之心里暗暗想着。
京中权贵无数,随便拉出来一家药堂,后面就有这些盘根错节的交情……
今天是阴天。
和前两日相比,不算特别的热。
可一路走过来,顾瑾之还是出了身汗,额头有些汗珠。
她也顾不上擦拭,就到了坤宁宫门口。
进了正殿,就听到了孩子铜铃般笑声。
坤宁宫的正殿,凉气迎面而来,人顿感凉爽舒适。高高的屋脊,萦绕着淡淡清香,还要孩子悦耳的笑声。
顾瑾之和向公公往里走。
朱仲钧正怀里抱着大公主,将她举起来又放下去,孩子喜得又叫又笑。
太后则在一旁瞧着胆战心惊,不停的说:“仲钧,快放下来,快放下来!”
这样逗大公主玩,有些不成体统。
可对方是傻子庐阳王,众人都睁只眼闭只眼。只求太后顺心高兴,除了太后没人敢提异议。
而生病刚愈的二公主,在一旁羡慕的看着,她也想玩儿,可是朱仲钧怕她体弱受不住。
太后的声音,淹没在孩子们尖叫和笑声里。
直到顾瑾之和向公公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皇上那里的奏章看完了?哀家听说最近南方多暴雨,很不太平,他已经两日两夜没歇息了。”等顾瑾之和向公公行礼毕,太后就问向公公。
“陛下方才由奴婢们服侍着。歇了会儿。”向公公忙禀奏,“原陛下说要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奴婢说陛下操劳了两日,圣体要紧。天下苍生,皆系陛下一人,也该卧下歇歇。奴婢过来。给太后娘娘问安,陛下才勉强答应着,还说晚上忙完了再来;二则,陛下也担心二公主,叫奴婢来看看,二公主痊愈了不曾……”
“国事要紧,皇上的身子更要紧!”太后道。“你们也该多劝着些,帮陛下分忧些。”
向公公忙道是。
“哀家知道了皇上的孝心。”太后又道,“回去吧,乾清宫更要人服侍。你们要用心服侍皇上。”
向公公又给太后磕了头。这才起身,给朱仲钧也行礼,退了出去。
等向公公走后,太后就问坐在一旁的顾瑾之:“你怎么遇着了向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