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掀睫看向开口说话的叶蔺,无奈叹了一口气。
叶蔺懒散的靠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眸,一手向后轻搭着椅背,神态闲雅,前一刻的气焰已经全然消散,剩下的是一如既往的庸懒与轻浮。
“没什么说的。”我有点无力地开口。
“怎么会?”叶蔺说着,声音是假装的诧异,“这么久没看到老同学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太过柔散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嘲讽味道,不过,这里的所有人中大概也就我能听得出来吧。
“对啊,安桀,跟我们说说吧,什么都行。好歹你在法国也呆了那么多年,总遇到过一些好玩的事吧!”裴凯笑着插话。
我无奈,想了一下,实话实说道,“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的事。”不好玩的事倒是很多,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说了。
裴凯奋力怂恿,“怎么会没有呢,比如,你在法国的生活啦,比如,嘿嘿,有没有遇到帅哥啦……”
我淡笑道,“法国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倒是的确挺多的。”这是事实。
“真的吗真的吗!”林小迪兴奋的叫着。
“那你在外面应该谈了不少恋爱吧。”这时说话的是杨亚俐,很自然的神态,大家闺秀的典型。
敛下眼睑,没有接话,再一次端起杯子握在手心磨磨转转。
“感冒就不要喝酒了。”是朴铮的声音,挺威严的。
因为刚刚心思不在这上面,所以林小迪往我杯子里倒了什么也没注意,渴了就想拿起来喝了,现在定睛一看,才发现竟是红酒。
我笑笑,放下酒杯。说实在,我还真是喝不了酒的人,因为对酒精过敏的关系,如果不小心碰了,身体会发痒,喉咙也会发疼,如果严重点甚至连呼吸都会觉得困难,只是关于这点很少有人知道就是了,这里知道的大概也就一个。
“简安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叶蔺的声音,嘴角玩味得勾着一抹浅笑。
这话一出,又是换得一片宁静。
我无奈叹气,“六年的时间,什么都会变的。”
叶蔺的眸光忽然冷沉下来,不过下一刻慵懒一笑又马上恢复轻佻,“是啊,六年,2190天,52560小时,3153600秒,的确是什么事都会在这些数字之间改变啊。”
我的手僵了一下,没再接话,而,这样的话题再说下去也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谁知叶蔺却不想就这么结束,起身走向我,步履沉缓,“既然今天是为简安桀接风,那我们大家就一起来敬她一杯!庆祝她六年来的‘第一次’光荣归国!”说完一饮而尽。
高大的身形、过近的体热,压迫着我所有的感观神经。“不赏脸吗?”
抬头迎视着那韵着复杂光影的深沉眼眸。
胸臆中梗着的一样东西让我难受的咬白了嘴唇。
“叶蔺!”朴铮站起来挡在了我的身前,语气里带着火气。
大家纷纷扫视着眼前这意料之外的一幕。
裴凯立刻打圆场,家珍林小迪也积极地附和着在那招呼人动筷子吃饭夹菜。杨亚俐站起来走到叶蔺身边,拉他的手,“怎么啦你今天这是,好了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她说叶蔺是小孩子?这个我见过的城府最深的男人竟然被人说成是小孩子!
拿起酒杯。灼热的液体顺着喉咙缓缓流下,拚了命吞咽,压抑,却还是将最后一口呛了出了,痛苦地捂唇频频咳嗽,胃中的火热转嫁到全身,皮肤开始奇异的犯痒,意识也逐渐的一点点瘫痪。
“简安桀,把你那个醉鸡给我!找死啊,酒精过敏还敢吃这个!”风吹散的已不只是往昔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