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的彻底掀开,也让众人看清了在死者腹部位置有一个敞开的大血洞,死者一只手还保持捂在此处的动作,应当是受伤时候企图用手来延缓血液的流失,但很显然,他没有成功。
在这处伤口的附近,有大片干涸的血迹,血迹深深浸入了衣袍之中,如无意外,此处伤口,应当就是死者的致命伤了。
“卢班头,我听报信的差役说,这死者与顾维生有仇怨?”
“没错。”卢元点头道:“冼马镇有两大闻名之处,一是冼马镇是交州乃至整个岭南地区为数不多的产马之地,二是冼马镇背靠深山,山中有矿,顾家曾经便在此有一座铜矿。”
“据说为了拿到此矿,顾家当初还给张镇守送了不少银子。可后来顾家落魄,张镇守不但没有雪中送炭,反而是落井下石,派人封了山,不许顾家的矿工进山采矿,逼迫顾家以低价将矿产转卖给了张镇守他老爹。”
“那张镇守他爹人呢?我方才似乎并没有在张府家人中看见那般年岁的人。”
看这尸首的模样,张镇守年纪已然不轻,他爹的年纪吴青云大致也能推算出来,可他方才根本没有见到近似的。
“说是前几日进山查看矿产去了,毕竟那座铜矿如今可是张家的财源啊。”
卢元说到一半,便看到吴青云脸色大变,急忙补充道:“大人放心,小人今早已经派人进山去寻了,应当是不会出事的。”
“嗯。”吴青云应了一声,但面色依旧沉重。
按路上差役所叙,他们昨日按照吴青云的命令,一路沿着溪流搜寻,走遍了溪流附近的几个村镇,而冼马镇是离城最远的一个镇。
差役来到此处,已是深夜,卢元带着他们叩响镇守府的大门,却被告知镇守外出访友去了,并不在家。
虽然镇守不在,但卢元他们毕竟是州城来的差役,管家还是十分客气地安排他们住下,直至清晨,早起买菜的张家家仆从张府侧门出来,在张府紧邻的小巷中,看见了自家老爷躺在血泊之中。
“张府昨夜就没人听到什么动静吗?他们老爷一夜未归,也没人觉得奇怪?”吴青云问道。
“没有,昨夜张府巡夜的家丁都没听到动静,而且他们说,他们老爷外出访友,有时兴起,一宿不归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没人觉得异常。”
“没人听到动静,应该是凶手刺了死者一刀之后,捂住了他的口鼻,没让他发出声响。”
蹲在地上验尸的秦雨曦突然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吴青云也蹲了下来。
“死者门牙上有些血渍,但他的嘴唇并没有被咬破,所以血应该不是他的,而是别人的,所以我猜他可能是咬住了凶手的手指,而且还把手指咬破了。”
“可他不是挨了一刀吗,嘴里吐血也是正常的吧?”
秦雨曦摇了摇头:“那一刀捅穿的是肠子,这样的伤,是不会口吐鲜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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