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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柳如是下（第1页）

柳如是，那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女子，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虽然尚且年轻，却已经深深体验了爱情的甜酸苦辣。她曾经以为爱情就是生命的全部，但现实的残酷让她渐渐明白，爱情并不能带给她安稳和体面。在生活的压力下，柳如是选择了返回她曾经的家——盛泽镇的归家院。那里的人事已经变迁，徐佛已经从良嫁人，于是柳如是接过了掌门人的重任。她知道，这是她现在能为自己和姐妹们争取的最好的生活。时间仿佛在归家院里停滞了，芭蕉叶绿了又黄，樱桃红了又白，而柳如是依然在她的舞台上绽放着光芒。南明的官员们醉心于权力的争夺，文人墨客们则在这里寻找着片刻的欢愉。柳如是的一曲又一曲，唱尽了世间的繁华与荒诞。

在江浙一带，柳如是因其秀美的容颜、卓越的才情和独特的行事风格而声名鹊起。她的名字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然而，这也引来了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注意。崇祯八年，朝廷中的一位大贪官谢立宾，听说了柳如是的大名，心生邪念。他仗着自己位高权重，财富无数，开始四处搜寻美色。柳如是自然也未能逃过他的魔爪。谢立宾费尽心思，用尽手段，企图将柳如是据为己有。柳如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她的生活被这个大贪官搅得一团糟。谢立宾的种种逼迫让她心力交瘁，病倒在床。

为了躲避邪恶势力的追踪，柳如是选择了一条隐蔽的道路，前往嘉兴养病。然而，那个年近花甲的淫棍却对她紧追不舍，不肯放过她。柳如是不仅是一位美丽的女子，还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更是一个勇敢的斗士，她绝不会让这个邪恶的淫棍得逞。

柳如是首先在嘉兴散布消息，表示她要返回盛泽镇。当谢立宾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掉头前往盛泽镇。然而，柳如是早已经提前离开了嘉兴，前往杭州。当谢立宾发现被骗后，急忙返回杭州，但柳如是已经安全地躲进了茂密的横云山中。

在横云山中，柳如是隐藏在一片密林之中，周围被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荆棘丛生的藤蔓环绕。山峰高耸入云，峰顶被云雾缭绕，仿佛是一座神秘的天堂。柳如是躲在这里，时刻保持警惕，直到那个淫棍离开嘉兴。

在山中，柳如是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子。柳如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曾经与陈子龙深情相拥，然而如今却各自东西。为了排遣心底的哀愁，她选择了独自踏上横云山之旅。山上的尼姑庵成了她的暂居之地，那里的清净与佛经的智慧成了她心灵的慰藉。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让自己从对陈子龙的思念中解脱出来。今天柳如是避难来此，时过情未迁，横云山又让她回到了令人断肠的日子。

那时的横云山，仿佛与世隔绝，只有山风轻轻吹过，带着些许寒意。柳如是独立于山崖边，目光望向远方，她的心中满是凄凉与憔悴。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情，如今已化为一句句美丽的诗句，融入了她的灵魂。

《咏寒柳》一词，正是她对那段感情的最好诠释：“有恨寒潮，无情残照，正是萧萧南浦，更吹起，霜条孤影，还记得旧时飞絮。况晚来，烟浪迷离，见行客，特地瘦腰如舞。总一种凄凉，十分憔悴，尚有燕台佳句。春日酿成秋日雨，念畴昔风流，暗伤如许。纵饶有，绕堤花舫，冷落尽，水云犹故。忆从前，一点东风，几隔着重帘，眉儿愁苦。特约个梅魂，黄昏月淡，与伊深怜低语。”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深情，每一句都带着无尽的思念。她回忆起与陈子龙的美好时光，那些曾经的誓言与约定，如今都已化为心底的痛。

“春日酿成秋日雨，念畴昔风流，暗伤如许。”她怨恨命运的无常，却又无法割舍那份深藏的情感。她在词中呼唤着陈子龙的名字，渴望他能理解她的心情，却也明白这已成不可能的事。

词中的情感是复杂的，既有爱也有怨，既有无尽的思念也有深深的绝望。每一个音符都跳跃着她的心情，每一个字眼都透露着她的内心世界。读来让人感同身受，为之动容。这首词是柳如是心境的真实写照，也是她对那段难忘爱情的最好纪念。

柳如是身处在充满危机的环境里，经过磨练，她的生存技能和智慧积累深厚。她清楚记得在逃避谢立宾的追踪时，她采用了曲折的路线，使得谢立宾每次都落空。尽管他布下了广泛的眼线，如同猛虎的爪牙，遍布四方，然而她，一个看似脆弱的女子，却始终没有被捕获。

柳如是明白，在那个极度崇尚权势的社会中，她需要找到一个更大的靠山，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才能确保自己免遭无妄之灾。崇祯十二年的二月，柳如是遇到了钱谦益，这位文坛的领袖人物。她立刻意识到，这位年过六旬的老学者，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保护者。

在那场盛大的酒会上，两人的相遇像一首美丽的诗歌。之后的日子里，他们的交往越来越频繁，诗篇和文章成为他们交流的桥梁。柳如是独特的诗词和书法才华让钱谦益赞叹不已。他虽然年纪已大，但心却年轻，对柳如是的才华和知识深感敬佩。而柳如是也从钱谦益那里学到了许多东西，两人的关系日益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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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充满危险和机遇的世界里，柳如是和钱谦益的相遇，仿佛是命运的安排。有了钱谦益的庇护，柳如是感到自己有了对抗危险的力量。而她的智慧和才华也得到了更好的发挥和认可。这段关系改变了她的生活轨迹，使她在那个凶险的环境中找到了庇护和安宁。

在他们的交往中，这位被称为"风流教主"的人实在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仿佛春风吹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然而，站在他面前的钱谦益，虽然一头白发，面容却黑沉沉的，实在算不上英俊潇洒。在这样一个容光焕发的年轻女子面前，钱谦益心中的自惭形秽可想而知。然而，年龄和外貌并未成为钱谦益心中的阻碍。他在给柳如是的诗文中，总是不吝赞美之词，更在字里行间流露出深意。柳如是天资聪颖，自然不难察觉其中的奥秘。她如同一位敏锐的猎手，透过钱谦益的文字，窥探出他内心的秘密。经历了无数风雨、年过花甲的钱谦益，能够遇到柳如是这位红颜知己，实属难得的艳福。他在迎娶柳如是进门时，激动地写下诗句：“买回世上千金笑，送尽生平百岁忧。”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而柳如是，正值二十三岁的青春年华，找到了安稳的归宿，也终于在钱谦益的庇护下找到了内心的安宁。他们彼此互补，如同一对完美的拼图，各自得到了心灵的满足。

在那个初秋的清晨，一对与众不同的夫妻在新居中迎来了日出。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如同横跨山海的沟壑，但儿女情与诗文趣却将他们紧紧相连，其深情厚意丝毫不逊于青春年少的新婚夫妇。那位老情郎，眼中总是充满着对少妻的痴迷与欣赏。他会在柳如是耳边低语，带着无尽的宠溺与爱意：“我爱你乌黑头发白皮肤。”他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仿佛能够穿越时间，回到了他们初相识的那个瞬间。而柳如是，那位聪明伶俐的少妻，总是及时回应她的老情郎。她笑得甜美，眼中满是幸福：“我爱你白个头发黑腹肌。”这样的对白，既俏皮又深情，成为了他们之间最独特的情话。柳如是曾经经历过与周道登、陈子龙的妻妾相处的痛苦时光，那些经历如同一道道伤痕，深深刻在她的心中。但现在，她再也不愿与钱谦益的妻妾再次发生冲突。于是，他们选择了一种特殊的方式来避免矛盾。他们先是在外面过着如同“暗渡陈仓”的生活，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的目光。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多月，他们彼此相依，度过了那些不为人知的时光。之后，他们一起前往苏州等地，度过了一个多月的甜蜜蜜月。在那个美好的时光里，他们尽情地享受着彼此的陪伴，感受着那份独特的爱情。而老情郎钱谦益则独自返回拂水山庄，开始筹备他们的婚礼。

在崇祯十四年那个热情如火的夏天，柳如是，那位出身船娘的独特女子，决定亲自导演一场前所未有的婚礼。她不仅毫无顾忌地坦然面对自己的过去，更是在茸城湖上安排了一场盛大的彩船迎娶仪式，让人惊叹不已。彩船在湖面上缓缓划过，犹如一朵盛开的花在碧波荡漾中翩翩起舞。沿岸的观众们看着眼前这幕喜庆的景象，纷纷议论纷纷，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喜帖在社交圈中传递开来，人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目睹这一空前的盛事。绅士们穿着光鲜亮丽的服装，带着笑容前来祝福；而平民百姓则纯粹是来凑热闹，感受这股喜庆的气氛。这一天，钱谦益仿佛重返青春，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看着他如此高兴，人们都感受到了他对柳如是深深的爱意。锣鼓齐鸣、笙歌飘飘，喜气洋洋的氛围在茸城湖畔弥漫开来。船上挂满了缤纷的彩带和花朵，船头的红绸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柳如是端坐在船中，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她的美丽和优雅让人们惊叹不已。当彩船缓缓驶向岸边时，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他们为柳如是的美丽和勇气喝彩，也为这场别开生面的婚礼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在那个热闹非凡的日子里，有人忍不住向钱谦益探询：“钱翁，您的新娘是哪里的仙女下凡？”这个刚刚沉浸在幸福中的新郎，却回避了这个问题，只说：“诸位，请多饮酒。至于我的新夫人，待会儿你们就会认识的。”当钱谦益走上画船，将新人从画船迎接到彩船上时，他高声宣布：“即将与在下结为百年之好的这位美人，乃是才华横溢的艺苑才女，柳如是姑娘。”这一宣布，引起了巨大的轰动。钱谦益学士，这位声名显赫的学者，竟然用如此盛大的仪式，邀请了这么多达官贵人，隆重迎娶的竟然是一个妓女！官员们、绅士们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来为一个妓女的婚礼捧场，并且承认这场婚姻的合法性，完全是被欺骗了。

在湖面上，一片喧闹的气氛正在沸腾。老百姓们欢声笑语，像火焰一样狂热，他们抛出的笑声和戏谑仿佛给整个湖面加了一把火。彩船在他们的欢闹中颠簸，石头和瓦块像被激怒的飞蝗一样猛烈地击打着彩船。然而，在这片混乱中，新郎和新娘却像两座安静的山峰，他们无视周围的骚动，自若地进入船舱，开始他们的婚礼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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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这位美丽而智慧的女子，她的微笑如同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明亮。她看着钱谦益，眼中满是爱意，然后她轻声说道：“夫君，我看客人们已经闹得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她的声音在湖面的喧闹中显得如此平静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