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罗妮大怒,罗格却说是为了制备靴子的需要。她明知此话不尽不实,但实在不愿再赤足行路,一咬牙,索性将双足伸出,让罗格看个够。自己则扭过脸去,欣赏起风景来。
罗格也不敢做得太过火了,反正细水长流,日子还长着呢,总有机会将这大美人彻底制服。连迷奷这一关都过去了,其它的还困难吗?只是她这极度厌恶男人的怪癖,得想个什么办法来给去了才是。
其实办法他早就有了。那就是埃丽西斯留下的黑水晶中记载的魔法:强力魅惑。只是这个魔法从复杂程度和魔力要求来看,仅仅比较人偶魔法差了一点而已。随着对魔法认识的深入,罗格早就推翻了人偶魔法只是八级魔法的想法。那么这个强力魅惑看起来至少也是八级魔法。要想用它,那可有得等了。
胖子收回了心中的绮念,凝神对着地上鹿皮施起魔法来。他还是第一次使用五级魔法构造术。这个魔法只能把材料变成一般的装备,既不能将材料直接变成魔法装备,也不能对魔法装备进行改造。除了眼下这种一穷二白的逃亡生涯或者是探险冒险,用处可以说是零。
一阵魔法火焰闪过,一双丑陋无比的靴子出现在罗格面前。他随手把这双靴子扔到一边,反正安德罗妮是决不会穿这种东西的,不如少碰个钉子。
他拎过另一块鹿皮,再一次开始施法。
第二双靴子至少有了个靴子的样子,不过还是要扔掉。
第三双就好得多了,虽然品味不怎么样,但你能指望魔法会懂得时尚流行吗?其实这只是罗格的借口,真实的原因是他的品味太差。然而这双靴子小了许多。于是罗格借机又看了一翻安德罗妮的赤足,只是这一次,吃过苦头的她无论如何不让罗格再动自己一根指头。
终于安德罗妮有了合适的靴子,罗格的魔力也消耗得一干二净,卧在火边,沉沉睡去了。
月上中天,星河如梦。
睡梦中,罗格突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抽泣声传入耳中。他猛地清醒过来,人不动,精神力迅速扫描了一遍身周,没有发觉任何异常,这才睁眼坐起。
抽泣声传自安德罗妮所睡的小小帐蓬。
罗格默然片刻,轻轻叫了一声:“安德罗妮……”
抽泣声突然停止了,过了一会,传来了她冷冷的声音:“什么事?这么晚了。”
罗格长叹一声,仰天躺下,看着天上的星河,道:“你想起了芙萝娅公主吗?”
小帐蓬里静了一下,才传出她的声音:“用得着你管?我就是有这爱好,又怎么样?”
罗格慢慢地道:“我也很想念埃丽西斯……”
帐蓬里“咦”了一声,安德罗妮的头探了出来,一双还有些红肿的大眼睛盯着罗格看个不停。“埃丽西斯?她,她不是奥菲罗克的人吗?你喜欢的人是她?难怪你会和她一起逃跑。说起来,还真不象你啊!不过我那两个哥哥对你可是很赞赏呢。就是这件事上你还有些象个男人!”
罗格苦笑一下,道:“我知道她是奥菲罗克的人。她……她心里也只有奥菲罗克。不论从哪一方面看,我都没办法和他比的,所以,我也从来没有妄想过有一天能够拥有她。可是……和她一起躲避教会追杀的那个夜晚,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难怪,你这个教会正当红的守护骑士会突然变成了渎神者和异端。你辛苦经营那么久的事业,就这样全部放下了?”安德罗妮冰冷的脸上此刻柔和了许多。
“不放下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还年轻,还输得起。钱没了可以再赚,权势没了可以再去争。可是埃丽西斯……我只有那么一个机会啊……若是跟她去成了魔界,那该有多好。”罗格叹一口气,又向安德罗妮问道:
“你们罗歇里奥家族不是向来都是莱茵同盟的重臣吗?你和芙萝娅公主应该很是门当户对啊,虽然……嗯,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怎么你还会一副与她生离死别的样子?难道说你们怕斗不过教会和巴伐利亚大公吗?”
“我们家族……要和莱茵同盟决裂了。父亲已经决定了全力支持巴伐利亚大公。”安德罗妮平静地说。
罗格大吃一惊,道:“什么!罗歇里奥元帅叛变了?莱茵同盟所有重兵不都在罗恩公国吗,而且正是元帅掌兵……”
“叛变……”安德罗妮苦涩地一笑,“是这样的吧。父亲让我把芙萝娅留下,或者至少把她所有的神器都夺下来,可是……可是我根本办不到。你知道吗,她那天也是一样站在我的剑前,跟我说,要么杀了她,要不放她走。”
安德罗妮双手掩面,低低地抽泣起来,呜咽道:“罗格,你说,为什么我就做不到象你一样,抛下家族和她一起走啊?”
罗格笑道:“好了,安德罗妮,别哭了。你怎么能跟我一样呢?我抛下的不过是权势地位,可是你如果跟芙萝娅走了,以后在生死战场上面对的就是自己的父兄。换我是你,我也很难选。原来你让我帮你救出芙萝娅是这个意思。嗯,她是很危险的,同盟的兵力可是全在你父亲手里呢。”
他仔细想了一会,慢慢地道:“也许,时机到的时候,救她出来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一定要配合我。”
安德罗妮叹一口气,道:“她暂时还不要紧的,那家伙啊,太狡猾了,又有两件神器。可是我就怕她会死守王都,那就……那就……”
罗格突然想起一事,声音中竟然有些颤抖,问道:“元帅既然支持巴伐利亚大公,怎么会…怎么会让奥菲罗克回来送死?”
安德罗妮想了想,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我对他们那些事一向不大感兴趣的。我好象听哥哥提过一次,说父亲对奥菲罗克也是非常惋息的。”
罗格紧张之急,问道:“那么,他知道教会准备烧死埃丽西斯吗?”
安德罗妮摇了摇头,肯定地道:“我们都是在当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之前只知道教会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仪式要举行,提前几天就把广场给封闭起来了。我是好奇,所以去偷看,这才知道原来要烧死的是埃丽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