跲马车缓缓前行,向晚意掀开帘子,向外眺去。
“下雪了!”
飞雪漫漫,这是她来京都的第一场雪。她的马车中还好随身备了大氅,她披了大氅便往远处的江绎处走。
积雪越下越大,润湿了向晚意的鞋袜,她最是喜欢冬天。
江绎挑了挑眉,开门见山,“太子寿宴在三日后,届时你可以进太子府,拿到你想要拿的东西。”
向晚意直直盯着江绎看,眯起眼睛,好像要将他看穿了似的。
“怎么这样看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江绎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摸了摸脸,说着。
“我答应殿下一个条件。只求殿下带我去寿宴。”向晚意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条件倒是不必了,记得完璧归赵即可。”
江绎只觉得好笑,她这个女人怎么好几副面孔,上次见时还眉头紧锁,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对了,殿下带我来此处,是为何?”向晚意扫了一眼四周,认出了此处是京郊,平素人烟稀少,没什么人来。
“看风景。”
向晚意噗的一声乐了出来。
看风景,亏他江绎想得出来。这三九天大家都懒在屋中,围着暖炉,谁会来此处荒山看风景啊,简直是好笑。
“再等等,雪停了。”江绎没理会向晚意的询问,而是看向了天空。
“边塞之时,我见过许多日出。关塞山川,日日夜夜。人们男耕女织,好不快活。”
向晚意多年后回想,她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天的大雪,和远处的那个人。
她对上江绎深邃的眼眸,视线只交汇了一秒,眼前却有一片薄雾,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全都释然了。
她想试试,她想尽力一试,她想放手一搏。
哪怕结局还是和亲,她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真的摆脱不掉了吗?
“虽然晚意没见过边塞的日出日落,不过晚意认为,京城的日出也可以媲美。”向晚意瞧着天中的一抹日出,脸色真挚。
“一处有一处的悲欢离合,正如晚意在宁城也是这般。”她扭过头看身旁的男子。白雪皑皑,更映得他棱角分明。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清冷浑然天成,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一般。
他!才是更适合的太子人选。如今的太子江维虽然颇得人心,但是做事心狠手辣,没有人情。就连向晚意这些年都没有看透他。
像是被察觉到了炙热的目光一般,江绎转过身去,丝毫没有躲开向晚意的目光。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在这一刻悄然停止。
也许是江绎知道向晚意心情不好,特地带他来这里看日出,也许是江绎因着昨日态度不好,来向她道歉。
至于哪种都不重要了,向晚意只知道,在这一刻,京郊,她喜欢江绎。
向晚意有些心虚,“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府了,否则娘要找我了。”
向晚意连忙回到尚书府,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
一夜未睡,向晚意眼下的乌青十分明显。她坐在铜镜前,用胭脂轻轻掩盖住,不多时,脸色便恢复如初。
古书的方子仅仅只有半页,外祖又远在宁城。向晚意脸色难看,半晌都没有从书桌起身。
这具身子她再熟悉不过了。重生前只知道吃喝玩乐,哪里会想要学习医术。
过了几日,到了太子寿宴。向晚意随马车到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