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云湛知道她的心情,又看见她那满脸的倦容,心疼道:“很累吧?”
庄安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樱唇微微发颤,哽咽着道:“已经四个月大了,有手有脚,模样都齐整了,竟然就这样没了。。。。。。”
就这样被他的恶毒祖母弄没了!
而那个恶人还在这里耀武扬威!
庄安晴越想越是替这个孩子鸣不平,越想就越愤怒,垂在身旁的两只小手也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不住地微微颤抖。
解云湛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就跟着隐隐发疼。
他忍不住伸手去握住了她的小手。
这回庄安晴没有任何不适,她就那样任由自己的小手被那只大手握住,然后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解云湛对她的平静有些惊讶,不过更多的还是心疼。
他不知此时要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于是他把眼神放柔,稍稍用力握了握她的小手。
庄安晴接收到了他的心意,勉强挤出一个笑当作回应。
这边厢的庄安晴得了安慰,那边厢的高定褔却受尽了家人冷待。
他捧着自己刚刚死去的孩子,在堂屋的台阶前扑通跪下。
站在台阶上的郭氏猛地吓了一跳,忙拿袖子挡住自己眼睛,嫌恶道:“你这个不孝子,你捧的这是什么东西,真是恶心死了,还不赶紧拿走。”
蹲在堂屋门口的高鸿昌眼睛压根就没往那托盘上瞧一下,他不喜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道:“定福,你这是做什么?”
高定褔看着面前的老夫妻,眸中前所未有地充满了怒色。
他哽咽着嗓子道:“爹,这是你未出生的孙儿啊,你不看一眼吗?”
说着,他又冷冷看向站在高鸿昌身旁的郭氏,用更冰冷的语气道:“姨,你也不看看吗?”
现场众人听到这一声姨,全都惊住了。
向来老实孝顺的高定褔自郭氏进门后就改口叫郭氏母亲了,这叫姨的还是这么些年来头一次。
高鸿昌和郭氏自是听出了高定褔的不对劲,他们看了眼高定褔,完了又不约而同地看向被他托着的东西。
这一下,高鸿昌脸唰一下就白了。
郭氏则尖叫了一声之后,眼前开始一阵眩晕。
不是因为心虚,而是被这一个血肉模糊的小人儿吓没了半条命。
她活了大半辈子可根本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怎可能不被吓到。
高鸿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他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儿子跟前,待看清托盘上小人儿的模样时当即吓得一个激灵,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里正这下也很是意外,方才他已经听庄安晴说了,陈素娘原来已经怀孕足四个月了。只是之前她一直月事不准,又经常受到婆母苛待,身心都很有压力,这才一时间没有察觉。
再者,她生二牛时伤了身子,当时稳婆就说她往后不会那么容易怀孕了,于是一直到之前不久,她才确定自己是怀了身孕。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她本想着把这个事情和高定褔说,可高定褔接了个短期活计出门去了,直到昨日才回到了家。
可昨日赶回家的高定褔实在太累,早早就歇下了,陈素娘根本没有机会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一直等到今日,陈素娘还没找到机会开口,孩子便被生生踹了出来。
里正惋惜地摇了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他走到高定褔身旁,安慰道:“定褔啊,孩子的事。。。。。。随缘吧,地上凉,你先起来再说。”
说着,他伸手想要把高定褔扶起来。
谁料高定褔避开了他的手,转过来哽咽着给他道:“里正叔,这孩子是被人害死的,今日我一定要把话说完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