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阳光有些强烈,男子刚刚睁开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院里的光线,当即眯起双眼,眉头紧皱。
待适应了光线强度之后,他才渐渐睁大眼睛。www。
待看清自己所躺的地方之后,男子并没有半点儿惊讶,反而露出了一脸的无奈和自嘲,仿佛这样的事曾经发生过好几次,以至于他已经习以为常又无可奈何。
他用手肘撑在地上缓缓坐直了身子。
忽地,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什么不妥。
他呆愣了下,然后唰地看向自己的左手。
那上面缠着纱布,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物。
男子终于露出了惊讶神色,当即抬头四处张望,这才发现了一直坐在花圃边上的庄安晴。
他当即吓了一跳,身子本能往后挪了挪,开口问道:“你是谁?”
庄安晴挑眉。
这人长得还怪好看的,个子高高皮肤白白,还有一身书卷气。
当然,和她家曼陀罗那简直是没法比的。
心里想着,她微微一笑,道:“客人。”
“客人?那你怎么会到后院这儿来?”
“本想来喝碗茶,结果听到了里头的动静,所以就进来了。”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男子左手的纱布上,笑道:“你手弄伤了,我已经给你的伤口消了毒上好了药,很快就能好了,就是记得这几日别沾水。”
男子错愕,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向庄安晴,道:“是你救了我?”
庄安晴耸耸小肩膀,“可以这样说吧,你也算是命大,如果不是我听到动静进来,你怕是已经被那盆花砸中脑袋当场死了。”
男子顺着庄安晴的目光看向身旁放着的一盆花。
他记得这花儿原本是放在花架子上的,如今被搬到了地上。还有附近的那些架子什么的,也明显被人动过。
男子已经明白了之前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他父亲就是在发病时出意外死的,如今终于又轮到他了。
男子想着,自嘲一笑,随后朝庄安晴道了声谢。
庄安晴见了,秀眉微蹙。
寻常人得知自己差点儿出了意外,大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可这男子却丝毫没有这种表情,眼神反而露出一丝——遗憾?
她怎么觉得这人有点儿心如死灰。
他不会就此轻生吧?
庄安晴想了想,道:“你这病得了多久?”
男子没料到庄安晴会直接提及这个,低下头去不愿回答。
他一直有些抗拒谈到这个问题,他实在不想再承受那些恶意的嘲笑诋毁。
正想着,他的目光扫过自己被包扎得整齐美观的手掌,心里不禁有了一点儿波澜。
其实他能听得出来,这女子问他话时语气很是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猎奇或厌恶。
也许她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男子紧抿着唇,最终开口道:“自小就有。”
庄安晴点头,“嗯,和我推断的差不多。”
这句纯粹就是庄安晴的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但还是全都落进了男子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