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安晴恍然大悟,莞尔一笑道:“我初去金水镇乍到时,老先生帮我良多,我都不知该怎么谢您呢,您还要给我这么多的诊金,我怎么好意思收。”
孙平渊不满地哼哼两声,“每次你都这么说,我看你就是瞧不起我这老头子,觉得我拿不出银子给你。得,你不愿收我银子,那我就照例拿画来抵。”
庄安晴还想说些什么,孙平渊忙抬手制止道:“我不喜欢欠人银子,诊金这样的就更不喜欢欠着,要不然晦气,总之这幅画你怎么着都得收着。”
看着孙平渊耍赖,庄安晴只得无奈笑笑,心里却被暖意包裹。
今日还真是个好日子,一个接一个都来看她,说的话也如出一辙。
她真的很感激老天眷顾,让她能遇到这么多真心待她的好病患。
想着,庄安晴满怀感激地朝孙平渊行礼谢过。
孙平渊摆摆手,笑道:“庄小娘子,咱们是朋友,往后无需如此多礼。”
庄安晴笑笑,俏皮道:“常言说礼多人不怪,老先生饱读诗书,必定听过这话,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孙平渊哼哼,“就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
说罢,他捋了捋胡须,看了眼西屋,道:“云湛在吗?
“在呢,正在西屋抄书,您是找他问课本的事吗?”
“倒不是为了课本的事,就是我这边有些老书,打算找个人帮忙誊抄一下,想找云湛商量商量。”
庄安晴了然,立即把孙平渊领进了西屋。
没多久,三人一同从西屋出来。
解云湛要随孙平渊到学堂那边,庄安晴把两人送出家门,目送两人离去,这才重新回到院子。
等她合上家门,许青绫当即从东屋出来,一脸惊诧地道:“庄小娘子,方才来找你的那位老先生可是姓孙?”
这下换庄安晴惊讶了,她点点头,疑惑道:“许娘子认识孙老先生?”
许青绫认真回想方才看到的面容,一脸沉思状。
庄安晴将许青绫请到院里桌旁,示意她坐下慢慢说。
菊香和小梅此时也把之前用过的茶杯茶壶,以及那盘柿饼全都从东屋端到了院子。
见茶水已经放凉,庄安晴又进灶屋沏了一壶新茶过来,给许青绫倒了一杯。
许青绫终于想想清楚,柳眉微蹙道:“我觉得刚才来的老先生看着很是眼熟,特别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位先生。”
“哦?不知许娘子是在哪里见过他?”
许青绫认真想了想,道:“是在京郊的朝晖书院见过,当时我做男儿打扮,随兄长游历到那儿。”
“所以许娘子口中的那个孙先生是朝晖书院里的夫子吗?”
“不是夫子,是院长。”
说着,她端起新倒的热茶和了一口,回忆道:“当时我年纪还小,在书院里迷了路,然后就撞见从院长屋里出来的孙先生,是他给我指了路。”
原来这样。
孙平渊的确说过自己在京城呆了很多年,但一想到他之前的落魄,庄安晴又觉得他是孙院长的可能性不大。
正琢磨着,就听许青绫那边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庄小娘子你有所不知,这位孙院长曾是备受先帝看重的国子监祭酒。
听说他俩君臣之谊甚笃,先帝仙逝后,孙祭酒心灰意冷,这才辞去了祭酒之职,受好友邀请去朝晖书院做了院长。”
“哦?竟有此事?”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