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漆黑一片,黎成朗想按开灯,宜熙却阻止了他。指指客厅投进来的光芒,“这样就可以了。”
反正也看得清楚,他无所谓。宜熙在床沿坐下,黎成朗抱臂看着她紧绷的背脊,忽然道:“这种姿势,咱们又不是没试过。放松点。”
她脸瞬间红了。他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暧昧的话?
“你……认真点!”她警告。
他轻轻笑了笑,眼神很淡,“躺下去。”
毫无感情的命令口吻,她心跳乱了一拍,慢慢仰躺下去。女孩身上是藕荷色丝质长裙,黑发散在床单上,小小的脸蛋偏向左边,好像不敢看他。
他弯下身子,长腿屈起跪在她身子两侧,两只手也撑在她脑袋旁边。宜熙睫毛一直在颤抖,嘴唇也抿成一条线,他盯她许久,轻声道:“凤凰儿。”
这个名字……这些天在片场,几乎所有人都这么叫她,宜熙条件反射地望过去,对上他眼眸的那刻,脑中也闪过无数画面。
是,她是凤凰儿,而他是她深爱的男人,是她的舅舅。这么辛苦他们才活下来,这么辛苦才走到了今天,她再也不会害怕了,无论将来有什么艰险在等着,她都不会退缩。
“舅舅,舅舅……”她的表情变了,口中哀哀喊道,眼里是无悔的热情。像滚烫的岩浆,要将彼此都融化,骨肉血水混在一起,哪怕投胎转世也不分离。
他心神猛颤,着了魔似地低下头,狠狠咬住她的唇,她不像平时那样矜持,勾紧他脖子就开始回吻。唇齿交缠,火花一串串迸发,他右手插|到她背和床相接的地方,让她更紧地贴近自己身体,她死死攥着他的衬衣,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这一刻,曾经的痛苦好像都消失了。没有追杀,没有算计,更是没有礼教伦理,他们不是世人唾弃的奸妇,只是一对遍体鳞伤的可怜人。这世道就是无边的苦海,他们挣扎在其中,最后拥有的不过彼此罢了。
他咬上她的脖子,她发出小猫般的呻|吟,“舅舅……”
他听到这声音忽然顿住,眼中迷茫的情绪一点点散去,终于意识到此刻不过是在排练。她双眼依然紧闭,隐隐有泪光闪烁,他认得出来,那是属于金凤的表情。
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的初衷被改变了,本来他真的只是想认真排练的,但现在,他像所有正常的男人那样,将深爱的女人压在了床上……
宜熙忽然哆嗦了下,胸口柔软的地方被抓住,下一刻锁骨就感觉到濡湿。从指尖开始发麻,她难耐地咬住唇,想挣扎却如藤蔓一般,将他缠得更紧。
衬衣扣子被一颗颗解开,他顺手把它甩到地上,赤|裸的身体重新覆盖上去。她好像跌进了一个封闭的世界,只能感觉到身上的男人。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的强势,他的温柔。
只有他。
客厅的光照到房门那一块,黑暗的房间里两人抵死纠缠。床单被扯得凌乱,长裙掀到了膝盖以上,露出纤细雪白的小腿,男人被包裹的双腿死死压着它,可它仍时不时颤抖一下……
宜熙忽然清醒,一把推开身上的人。男人上身赤|裸,麦色的胸膛上下起伏,眼眶微红,“怎么了?”
“不、不对……”
他呼吸灼热,嘴唇在她眼皮上擦过,“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
她就算没拍过床戏,也知道不是这样的,就连……就连内|衣扣子都让他解开了……
他想了想,“恩,确实不太对。”
宜熙两眼水润,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这样无辜而浑然天成的媚态,黎成朗觉得身体更热了,哑声道:“这一场是金凤主动,所以,应该你在上面。”
……
宜熙浑身通红,像是熟透的虾子,被他强行拉到自己身上。他躺在柔软的枕头里,抬手摸她的脸,她咬着嘴唇,长发垂到他的面颊。
因为身体发软,她几乎跪不住,还是靠他扶着她的腰才没直接跌到他身上。这个趴着的姿势,长裙前方空出来一块,又因为内|衣扣子被解开,正好可以看到里面的妖娆景致。
他目光落在那一处,好半晌才艰难地挪开,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了,“乖,做给我看……”
做……做什么啊……
她脑袋里好像烧起来了,找不到半分清明意识,视线在他唇上停了停,终于哆嗦着吻上去。他任由她动作,女孩子吻得青涩畏惧,她本来没有这么笨拙的,一定是被这个场面吓住了。他心痒难耐,抬手就顺着她大腿摸进去……
她嘤咛了一声。
房间里的温度不断上升,他的喘息也越来越急促,翻过身重新压倒了她。宜熙连骨头都软了,嘴唇红肿,无助地看着他。
如丝媚眼,凌乱长发,水蛇般扭来扭去的身体……黎成朗眼中掀起了滔天波浪,死死地盯着她,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挣扎。有那么一刻,宜熙觉得他什么都不想管了,就像金凤面对林燕堂那样,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全丢到九霄云外去。可是下一秒他却跳下了床,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