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男生瑟瑟缩缩地站了起来。
钟停冷笑了声:“非要我一个个查?”
这才又站起了两个男生。
起头站起来的人一改平时在班上的神气威风,声若蚊蝇:“不好意思啊停哥……这……实在是不知道是你认识的人……”
另一个干笑,似乎是想缓和气氛掩饰尴尬:“对啊停哥,要是知道的话我们哪会这样啊。”
剩得那个也不甘落后,立马跟着说:“我们主要听说是路家……”
可这话哪能说啊,旁边的人听了都直犯哆嗦,连忙悄悄踢了他一脚将话给打断。
路家的私生女又怎么样。
能和钟停扯上关系,那就不是他们能当面去说三道四的人。
路家虽然势大,但终究也比不过钟家。
谁都知道该怎么站队。
不过这一脚还是踢晚了,路家两个字一出来,钟停本来就冰着的脸又给冷了几分。
整间教室没人敢再出声,甚至连之前的翻书声都停了下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上一次,那还是高一上学期的事,钟停的脸色也如今天一般……甚至还没有现在难看。
那时还正上着课,钟停突然站起身二话不说便将班上那个一米九的大高个一拳抽翻,以散打厉害闻名全校的大高个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捂着脸愣了好久,最后咳了声,牙齿混着血给咳了出来。
虽说在学校里欺凌与打架不在少的,但还是头一次有这样嚣张,直接在大庭广众下动了手。
讲台上的老师脸都气青了。
可是结果呢?
钟停也只是停学了一星期,在家休整几天又随随便便重归校园。
反而那大高个自己退了学。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中的曲折,皆是缄口不言,从此与钟停这个人保持距离,不交好也不得罪。想攀附钟家的人依然在努力的巴结,只是直到现在也没起什么作用,钟停对所有人依然只有一个态度,便是冷淡。不过好在也没有再打过人,大家的牙齿都保持着完整。
时隔好几个月,今天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所有人都牙齿一紧。
——感觉又有人要掉牙。
剑拔弩张间,支配着他们牙齿的钟停终于说话了。
也不知为何,他似乎有意在克制自己的脾气,没了之前的咄咄逼人,连愤怒的模样都平定下来。
声音也是极其稳定的。
他平静道:“滚过来把桌子扶起来。”
完全出乎意料的进展,三个当事人愣在原地。
钟停眉心一跳,那股子火又差点蹦出来。
但想起刚才将桌子踢到后,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旁边的女孩,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身子抖了抖,似乎在害怕。
他便什么恼的怒的烦的燥的都往肚子里憋了回去。
只是语气稍稍上扬以表不耐,连说话声都不敢使得太大。
“我每次说话都要说两次你们才能听懂?”
那三人组连忙凑过来将桌子扶起,争先恐后的模样,好比是在抢能够救命的绳索。
钟停:“擦干净。”
三人组又手忙脚乱地在在清洁柜中拿出帕子,只恨不得将全身力气都使出来,把桌子擦得焕然一新。
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那收拾起来的速度可比阮糖之前快多了,不出一会儿,桌面再看不出丝毫原来的痕迹。
钟停又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