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看着手中的两卷帛书,努力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姐姐留下的一卷帛书会又多出来一卷。
“大哥说过,我手中的帛书应该是残卷,世间应该还有其他散失的帛书。看这卷帛书,绢帛纹理和文字跟姐姐留下的这一卷极其相似,应该就是散失的另一卷残卷了吧。”易欢仔细观察着那另一卷残卷。
这一夜,易欢始终没有想明白这第二卷帛书的来历,也没有心思去认真研读帛书上的文字,心中苦闷愈发强烈。
离开村子的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本来想在这梁城站稳脚跟,慢慢在玄水国出人头地,能够有一天带兵出征,为姐姐报仇。可是现在沐泽叛乱,杀了玄水国国王吕凯,还要追杀自己,自己现在保命都难,又能想出什么办法帮姐姐报仇呢。就算能在玄水国当个将军,自己就一定能带兵出征吗?即使能鼓动玄水国倾巢而出,以自己的实力,能打赢那兵强马壮、以巫毒闻名天下的青木国吗?自己一个文弱书生,又怎么可能说服玄水国为了自己一己私仇与这黄土大陆上最强大的青木国大动干戈。现在自己虽然逃了出来,暂时性命无忧,可是小七还遗落梁城之内、生死不明,别说报仇了,连姐姐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想到这,易欢翻身看了看熟睡的沐恬,小声的自言自语:“沐姑娘,我居然还夸下海口要保护你一辈子呢,哎!”
呆呆的望着沐恬,易欢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这个对自己如此坦诚的女子,自己的承诺怕是要变成了一句玩笑了。
姐姐的仇没报,小七也丢了,自己居然还在这里想些不切实际的儿女情长,易欢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失望、是懊恼还是无奈的心痛。
玄水国的秋天,明显比万兽谷冷些,易欢蜷缩着身子想着想着也睡了。不知道是这一天的经历让身体累了,还是这一夜的思绪让心累了。
清晨,易欢听到了童茗和梅贞离开的声音,听到了沐恬和二人告别的轻声话语,但是怎么也不想睁开眼睛。昨晚的思绪还一直在困扰着易欢,也许一直闭着眼睛,就不用去面对那些让自己也无力承担的事情了吧。
“欢儿,你是醒了吗?”沐恬送走了童茗和梅贞二人,看到易欢的身体轻微的颤了颤,走到易欢身边坐下,轻轻问道。
“嗯。”易欢睁开眼回答道。
眼前的沐恬如雪的肌肤映入眼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盯得易欢有些脸红了。
“沐姑娘。。。”易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欢儿,其实。。。”沐恬害羞道,“其实,你可以喊我恬儿。”
听到这句话,易欢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去哪里,该做些什么,又如何能承受沐恬的爱慕。
姐姐一声的苦难遭遇和在村子里不谙世事的成长,让易欢始终保持着对别人的戒心,从一开始对梅贞,到现在对沐恬,明明都是如何简单透彻的人,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刻意保持着距离。自己昨天那一句“希望能保护你一辈子”,是这几日对沐恬的思念有感而发,还是看到这弱弱的女子,自己一时脑热的狂放呢?
“哦,恬儿。”易欢不由自主的喊出了沐恬的名字,无意间瞟到沐恬的双颊腾起红晕。
“我看昨晚的野味还有些剩下,今天我再去摘些果子,我们这两日先靠这些充饥吧,大哥他们估计一两日便可返回了。”易欢说完这些,一阵心塞,连最基本的吃食都不能保障了,自己却竟敢豪言壮语的要保护人家。
“欢儿,你那日在大殿上对国王和萱儿讲的那些话,是从哪里学来的?昨天听你说你是从万兽谷的村子出来,与梅贞姑娘在两界山相遇的,村子里也有教书的先生吗?”沐恬对易欢总是有那么多的好奇。
“哦,是姐姐教我的。”说着从怀里掏出那连卷帛书,捡出第一卷,“都是这上面写的。”
“你还有姐姐啊?还在村子里吗?”沐恬眼睛里闪着光芒。
“她。。。去世了!”易欢抬头望着天,一提到姐姐,自己的泪水总是止不住要留下来。
“。。。。。。”沐恬一时无语,看着易欢。
“这些是姐姐留给你的遗物,你要好好保管啊。”沐恬说着就要帮易欢把帛书卷起来。
“这一卷是的,但是这一卷却不知从哪里来的。”易欢一手拿着一卷帛书,说道。
“为什么不知道啊?”沐恬好奇道。
“本来我身上只有姐姐留给我的这一卷帛书,但是昨天夜里的从腰间掏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一卷成了两卷,而且我仔细回想这些天的经历,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卷帛书。”易欢想让沐恬帮自己解开疑惑。
“是一样的吗?”沐恬说着,接过易欢手中的两卷帛书仔细查看。
“不太一样。”易欢说道。
“嗯,是不太一样,”梅贞反复对比着两卷帛书,“虽然绢帛材质一样,但文字内容却大不相同,不过似乎又有些联系,应该是一卷帛书被人分成两块了。”
“我觉得也是,但是昨夜没有想明白这第二卷的来历,所以也没有仔细阅读里面的内容。”易欢应道。
“这帛书应该用途很大的,一半已经让你能在大殿之上讲出那番道理了,如果你好好研读,看明白这另一半,日后在玄水国辅佐国王治理国家应该会有用的。”梅贞说道。
“嗯,姐姐临终前也嘱咐过我日日都要研读,不可荒废。上次给大哥看过帛书第一卷,他也说这是卷奇书,里面不仅有君臣师之道,还有兵法,应该会对我日后有用。可是现在你父亲。。。”易欢说着,偷偷看了看沐恬一眼。
“是啊,我父亲叛乱,还要抓我们,估计玄水国我们是待不下去了。”沐恬叹道。
“你父亲并不知道你跟萱儿的真相吗?”易欢问道。
“不知道,这事原本只有我跟萱儿知道,现在也就只有你知道。”沐恬说道。
“那你日后有何打算?”易欢问道。
“还不知道,等见到萱儿和巍儿,再说吧。肯定要离开玄水国,在这里恐怕有性命之忧。”沐恬也无奈。
两个在乱世里飘摇的人儿,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着。
“咦,这里还有字啊?”沐恬似乎发现了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