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佛珠手串还是她买的,也不在她手里。
“你先继续。”她道。
谷娜倚在露台上,夜风温柔地拂过她的眼,“后来两个人就慢慢熟了,他那个人吧,表面看着沉稳风度,其实骨子里还像个孩子,为了让我给他做饭,装饿装肚子痛装可怜,什么招都使上了……”
她大哥还有这样一面呢。
恋爱中的人果然不一样。
“可我不会做饭,我就用几顿那种微波炉食物糊弄了他几次,然后便想让他给我做饭。”
“……”
“结果他比我还能左躲右闪,死活不做,一副大少爷的模样,从在一起到分开,连顿泡面我都没吃过他的。”谷娜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气。
闻言,鹿之绫忍俊不禁,“不怪我哥,这真不能怪我哥。”
谷娜不解地看向她。
“我们全家人都是厨盲,连我爷爷奶奶都是,一下厨就是黑暗料理,根本没办法入口。”鹿之绫想到以前家里的厨房趣事就笑得不行。
“……厨、盲?”
还带有这种的?
谷娜怔然。
“真的,就很奇怪,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我妈一个一个嫁进来,再生下我们几个,从上到下,没有一个能做出一顿正常的饭。”
她之前没下过厨,也是今年才知道自己一样没逃过鹿家厨盲的注定命运。
“……”
谷娜难以置信。
“像有那个魔咒一样,后来家里破产,没厨师了,什么都得自己做,结果一家人天天闹肚子,抢个厕所能打起来。”
鹿之绫回想起那段又苦又闹闹哄哄的时光,眼里还是带着笑意,“后来实在受不了,我爷爷就说,我们七兄妹至少得找一个会做饭的另一半带回去,谁能找到就是鹿家的大功臣,以后拜祠堂都排第一个。”
谷娜能想象到鹿家人那段苦中作乐的时光,她看向鹿之绫。
鹿之绫笑着,可那种笑容深处有多少的悲凉,外人是看不清楚的。
谷娜有些心疼,便笑着打岔,“你大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我分手吧?因为我也不会做饭?”
也许不会做饭,才证明她就该是他们的家人。
鹿之绫很想这么告诉谷娜,可还是忍住了,只是淡淡一笑,“当然不可能是。”
大哥已经不在,谷娜得有自己往后的生活。
“算了,追究不到这个答案了。”
谷娜摇摇头,端起酒杯又喝了许多,继续讲述她和鹿景承的那些过往。
鹿之绫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听着大哥的另一面。
那时候的大哥一定是最开心,最释放自我的。
“现在想想,还挺后悔的,我和他吵的时间有点多。”
谷娜看着眼前华丽的城市道,“那时候,我刚知道他是大财团的长子,我吓了一跳,我一会觉得他只是玩玩而已,一会又觉得我这样的出身配不上他,你们家里办舞会,他和我说了一遍又一遍,可我还是怕得跑掉。”
“……”
“可其实在他第一次提的时候,我就去报班学华尔兹了,每天都练十几个小时,老师夸我跳得好,但他没看过。”
谷娜一杯酒饮下,有些苦涩地说道。
鹿之绫静静地看着她的眉眼,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忍住,道,“大哥有一段时间也在疯狂地练华尔兹,我会跳他的部分。”
闻言,谷娜的目光一颤,转眸看向她。
克制又奢望。
鹿之绫慢慢往后退了两步,一只手横到身前,浅浅低身,“谷小姐,能否赏脸同我共舞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