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愿意碰你!你瞧瞧人家傅老五家的,那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貌美如花又知书达理!你这样整天唉声叹气,给谁看呢?”
沈大梅的话像连珠炮般轰击而来,字字句句都如尖刀般刺向小云的心房。
“也难怪咱家总是死气沉沉的,咱们虎子娶了你,简直就是前世造了孽!”
沈大梅越说越激动,语气里充满了怨怼。
“如果不是因为你那时怀了孩子,我压根儿不会点头答应这门婚事!可现在呢?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呀,简直就是个灾星!”
这样的斥责对于小云来说,已经成为生活的常态,她通常都是默默承受,可是一提到那个未能降生的小生命,她的眼眶不禁泛起了泪光:“妈,我失去孩子,您心里难道不清楚我的痛吗?”
沈大梅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驳打了个措手不及,心虚与愤怒交织,语气变得更加尖锐:“啰唆什么呢!赶紧去把外面晾的衣服收进来,然后准备晚饭!看你这副样子就心烦!”
小云抿紧嘴唇,应了一声,缓缓走出门外。
但就在那一刹那,一阵来自隔壁的欢笑声飘进了她的耳畔,那是一种久违的、纯粹的快乐,她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头向那幸福的源头望去。
只见邻家的夫妇正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妇人蹲在门前的小溪边,正用水瓢舀水洗脸,男子则半跪在一旁,他的大手轻柔地扶着妻子的秀发,即使水珠偶尔溅上了他的脸颊,他仍旧一脸宠溺,轻声道:“别玩了,小心着凉,快洗完吧。”
这一幕,对小云而言,是如此温馨,却又遥不可及。她的心情顿时暗淡了下来,感觉自己就像是躲在角落里窥视他人幸福的小兽,既羡慕又酸楚。
如果,如果不是那个酒醉的夜晚,她错入了不该进入的房间,如今陪在她身边的,会不会就是心中始终未能忘怀的昱学哥?正当她沉浸在无尽遐想之时,宋凝在傅昱学的提醒下站了起来,不经意间视线掠过了小云所在的角落,她立刻认出了那是婶子家的儿媳。“你认识她吗?”
宋凝好奇地问傅昱学。
傅昱学随口回答:“认识,虎子的老婆小云,还是你的老乡呢。”
宋凝诧异:“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傅昱学用毛巾轻柔地为她擦拭着脸上的水珠,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你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记得谁?”
他接着说道:“以后啊,看书之余也要多出来走动走动,知道吗?”
宋凝听出了丈夫话中的逗趣,笑着应允:“好啦,好啦,我记住了!”
但当她注意到小云仍旧驻足凝望时,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温柔,她推开傅昱学手中的毛巾,向小云喊道:“小云姐,需不需要帮忙呀?”
小云从思绪中猛然惊醒,被宋凝的呼唤吓了一跳,慌忙之中,她随手抓起一件衣物紧紧抱在胸前,脸上闪过一抹羞涩与尴尬:“不,不用了,我可以的!你们夫妻俩继续,别因为我打扰了。”
尽管心中感激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但长久以来的孤独与自尊让小云习惯性地选择了退缩。
她不经意间瞥见了门口堆积着的那些木板,心中生出几分好奇:“这些木板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是不是村子里又要有什么新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