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峰累死了,在路边随便找块地,喘着粗气,四仰八叉的躺下,恢复些体力。
“穿越有什么好的,我真后悔死了。”
“为了找艾莉丝,我一大早就跑来跑去,全靠两条腿,跑到天黑还没个停。”
“难怪这城里的穷人又矮又瘦,本就吃不饱肚子,还要整日奔波劳累,身体能好才怪。”
天一黑,城里居民吃完晚饭就张罗睡觉。街道上没路灯,更不可能有夜班公交车,周青峰走啊走的,发现自己迷路了。
确切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只有漫天繁星和草丛蟋蟀作伴,他连方向都搞不清了。
“难怪打仗讲究机动,难怪游击战讲究‘肥的拖瘦,瘦的拖死’。以后我打仗,就要把敌人朝死里拖。”
周青峰思维发散,穿越前总想着要指点江山,激昂文字,把当前处境和梦想联系到一起。
白天吃的食物早就没了踪影,口干舌燥也没补给,肚子饿的咕咕叫。
没有手表,不知时间。幸好夜里气温不算低,除了蚊虫骚扰,这不知名的路边倒挺适合歇歇,脑子里复盘白天所获知的信息。
“按鲁尔的说法,艾莉丝应该没大碍,刺杀失败就跑了。她之所以没回来,大概率是被擅长追踪的雷纳德撵上,正东躲西藏,自然不会把危险引到我这里。”
“我现在最安全的做法是离开公寓,等事态明朗。可艾莉丝并未摆脱危险,我就这么干等着?”
“最好的办法,自然去把雷纳德找出来,找不到雷纳德就找他开赌场的姐姐。可我现在真的又累又饿,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周青峰躺在地上看星星,感叹自己是最没用的穿越者。就当他呼吸匀称要睡过去,寂静的夜里响起滚滚车轮声,越来越响。
道路远处有一辆马车靠近,车头挂着摇晃的风灯,能依稀辨别车夫挥鞭赶路的姿态。
等车靠近,周青峰在路边扬手喊了声:“您好,方便问个路吗?”
风灯光线很暗,看不清远处。
对车夫而言,周青峰是无声无息从黑暗中冒出来的。他吓的猛抽一鞭子,不但没停,反而加速驶离。
四轮马车擦脸而过,把周青峰也逼得倒退,摔了一跤。他摸摸屁股,气恼的骂道:“真没礼貌。”
马车内坐着三个人。
慵懒成熟的女子斜靠在松软的坐垫里,单手支头,歪着脑袋瞧着黑漆漆的车窗。
侍童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女子下首,低着头,双手撑着地板,弓着背。女子穿着丝袜的长腿就靠在他背上,将其当做人形脚凳。
女子对面坐着穿燕尾服的中年男子,消瘦,戴眼镜,安静无声的捧着一本书。马车颠簸,车厢跟着晃动,他手里的书倒是挺稳,似乎真能读得进去。
“谁在说话?”成熟女子动了动脑袋,“我好像听见有人在骂我‘没礼貌’。”
“应该是试图截停马车的流民。”‘燕尾’男平静道:“最近城里多了不少流民,巡检处的治安官忙着把他们送到城外沙场自食其力。
难免有少数漏网之鱼四处乱窜,他们饿极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装可怜找借口拦截马车进行抢劫,我都能猜出未能发生的事件后续。”
“那些流民是真的很可怜。”女子思索片刻,忽然高声喊道:“停车。”
车夫轻轻一拉缰绳,两匹拉车的马发出嘶鸣,减缓脚步,逐渐停下。
‘燕尾’男叹道:“夫人,赌场那边出事了,我们正赶去处理,还是别节外生枝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