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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陆岱风尘仆仆地回来,夏季的a市,到夜晚反而会有点冷,因此陆岱西装外面加了一层黑色的风衣,虽然没受到一点凉,但是头发还是被吹乱了。
他一回来,将风衣脱下挂到衣架上,又脱去了自己的西装,同样有条不紊地挂到了衣架上。
随后,解了解衣领,换了鞋,进了屋。
这偌大的客厅灯光明亮,连走廊里也开着灯,陆岱没有关灯,而是一边解下领带,捏在手里,走到纪知夏的卧室门口,伸出手,敲了敲门。
他敲得很有节奏,间隔也长,能让纪知夏有足够的时间反应。
且只敲了五下,就停下了,站在原地等待纪知夏开门。
他没等多久,很快,门就打开了,露出纪知夏那张还带着一些睡痕的漂亮脸蛋来。
陆岱正要开口,纪知夏想起什么,忙说:“等下,我的助听器。”
他转身跑去大床翻助听器,很快,就找到了助听器,正要戴上,只是手指一个没捏稳,助听器“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纪知夏赶紧去捡,捡起来放到嘴边吹吹沾到的灰尘,又用手掌擦了擦,放到了自己耳朵里,又小跑着到了陆岱跟前,“哥哥,有事吗?”
因为陆岱很高,纪知夏看他还要仰着头,柔软的黑发因为仰头的姿势落在肩头,越发衬得他那张脸白皙,漂亮,即使带着模糊睡意,也有一种很叫人心软的可爱。
虽然已经22岁了,但也是真的很显小,像是高中生。
陆岱的手莫名的有点痒,他伸手去捏纪知夏的脸,动作很轻,他那覆着薄茧的指腹还是纪知夏的脸颊摩挲出一片淡淡的红来,纪知夏有点不情愿,但也没抗拒,陆岱轻轻笑了一下,宛如气音的笑声从唇间溢出,“这么早就睡了?”
纪知夏疑惑地看着他,很快,眼里的睡意彻底消散,人也反应过来了。他取下耳朵上的助听器,在手里晃了晃,重新戴回耳朵里,期盼地看向陆岱。
陆岱接收到他的信号,“助听器坏了?”
纪知夏迟疑了一下,取下助听器,对陆岱说:“坏了。”
有点拘谨,和不好意思,“我听不到你说话了。”
陆岱说:“是吗?那真可惜。”
他从纪知夏手里拿过那只助听器,在明亮的灯光下,能看出这个助听器已经很破旧了,有一些划痕,但也能看得出主人很爱惜,出现裂缝的地方都小心稳妥地用胶水和胶布固定修护了。
助听器的材质上肉眼可见的一般,大概也是不贵的,可能就几百。
陆岱将那只助听器捏在手里,说:“我给你换个新的。”
纪知夏听不见,有点茫然地看着他,陆岱低头看他,声音沉稳有力,“这只耳朵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吗?”
纪知夏的反应已经回答了他,陆岱那双盛着雪峰的眸子划过一丝怜惜,他伸手摸了摸纪知夏的脑袋,说:“现在就给你换。”
说罢,取出手机,给孟池打了一个电话,“买一个助听器过来。”
“要最好的。”
纪知夏看他这番举动,也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没有阻拦,他的确需要一个新的助听器。
相对于之前的别扭,他现在要自在许多,他知道这些都是有代价的,是他应得的酬劳。
当然,心底深处依然觉得不值那么多,但他已经不会表现出来了。
孟池做事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将助听器送过来了。
到陆家的时候,纪知夏和陆岱坐在客厅中间的吧台里,纪知夏面前是一杯陆岱调制的拉莫斯金菲士,度数不高,喝完仅仅是微醺,入睡也会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