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西侧,王府。
田儋一脸得意地回来后,管家却并不安心,田假是大王胞弟都被抓了,王爷不过是他堂弟,还能放过他吗?
管家决定过了今晚就走。
夜里他睡得很不踏实,翻来覆去,冷汗涔涔而下。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他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只见面前一张披头散发,血肉模糊的脸,正看着他。
“啊!鬼啊!”他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推开那人,跳下床来,就要夺门而跳,这时,另有几个披头散发的人,穿着血淋淋的囚服,围了上来。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兄弟们,就是他把那支箭给了我,今日我们就向他索命,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面前几个血淋淋人立刻张开血口,向他扑来。
管家吓得肝胆俱裂,慌不择路翻窗逃向后山逃走。
山中弥漫着薄薄的雾气,管家逃出好远,一回头却见那几个血淋淋的“厉鬼”,不紧不慢地从雾气中走了出来。
他冷不防脚下一绊,摔倒在地,眼看那几个“厉鬼”就要扑上来,他吓得涕泪横流,连忙说道:“不关我的事,都是王爷让我做的!都是王爷让我做的!”
“是吗?哪个王爷?”他的头顶上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他抬头一看,竟然是相国俊美却又不失威严的脸,于是一把抱住了后胜的大腿,哭喊:“相国大人,救我!都是田……啊!”
突然他脖子上插了一支带红缨的飞镖,后胜一把将管家提起来,一探鼻息,他却已气绝身亡。
“追!”后胜眼神变得冷厉,一挥手身后数条黑影飞了出去。
这时,那几个“厉鬼”撩开披散着头发,走了过来,原来他们都是今天受刑的士兵。
其中那个青年上前抓起管家,见他牙关紧咬,面无人色,一探颈脉,全无搏动,气得一拍大腿。这可是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人,竟然就这样没了。
“王爷,我有一颗小还丹,可保他十二个时辰的生气,不过事关重大,我需要让齐王知道这件事,”只见后胜身后的黑影中,走出了一个戴红色傩面具的黑袍巫师。
那些士兵们见到他立刻跪了下来:“神仙,你既然在乱葬岗救了我们,求求你好人做到底一并把我们谋逆的罪名也洗清了吧,今后我们家家户户都供上神仙的灵位,日日念颂神仙的功德,为神仙添福添寿。”
后胜对黑袍巫师说道:“齐王正等着消息,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屠雎架起管家,巫师将手一扬,一道符咒飞出,随着一道白光,四人消失。
只剩那些军士不停地在原地磕头。
齐王正在寝宫来回踱步,突然听说相国请他去密室。他摒退左右,转动床边的一盏宫灯,只见大床缓缓移开,露出了一条通向地下的秘道。
齐王立刻走了进去。
此时,管家感觉自己飘浮在一片黑暗中,正疑心自己到了阎罗殿,突然面前金光大作,只听一个人说道:“田管家,你尚有罪业未清,现许你还阳一日,说明事实。若是那五百侍卫因你而亡,你将永世堕入地狱不得翻身。”
“我说!我说!”管家吓得魂飞魄散,倒抽了一口冷气醒了过来。
只见一个九旒冕,玳瑁簪导,红色锦袍的男子站在他的身边,冰冷的眼神正审视着他。
“大胆逆贼,见了大王还不下跪?”相国后胜一声断喝。
管家立刻翻滚在地,匍匐在齐王脚下,瑟瑟发抖。
“是谁让你在忠勇伯府附近设赌摊的?是谁让你把那支箭交给伯府侍卫的?”齐王建冷冷地问道。
“回……回大王,是王爷,是王爷田儋!没有王爷的命令,就是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断然不敢做这样的事,”管家毫不犹豫说出了事实真相,“只求大王开恩,许小人回家去,向家人交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