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起进了房间。
谢芳华要掌灯,秦铮拦住她,拉着她径直上床,“还掌灯做什么?睡觉!”
话说完,便甩了外衣,同时随手也将谢芳华丝带挑开,转眼甩了她的外衣。谢芳华还没回过神来,人已经随着他躺在了床上。
动作只利落,不差于出剑。
谢芳华躺下来之后无语了片刻,见他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她也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秦铮便睡了去,均匀的呼吸声传出。
谢芳华一时没有睡意,但因为秦铮抱着她,她也不敢动,怕将刚睡着的他吵醒。只能闭着眼睛想着事情。
不多久,她也睡了。
第二日一早,二人几乎一同醒了。对看了片刻,秦铮坐起身,俯身在谢芳华眉心落下一吻,然后披衣下了床。
谢芳华心跳了一下,脸不由得红了,见他已经利落地起身,自己也跟着起了。
二人洗漱作罢,收拾妥当,外面侍画低声道,“小姐,清早的时候,侍书来过了,说您和铮二公子睡醒了,就去荣福堂老侯爷处用膳。”
谢芳华应了一声,和秦铮一起出了海棠苑。
今日早上的天色有些阴沉,不是极好,像是有雨的天气,但是一时也下不了。
二人一路无话,到了荣福堂。
荣福堂内,忠勇侯、谢墨含、谢云继、以及崔荆四人都在。饭菜已经摆放好在桌上,似乎就等着秦铮和谢芳华了。
二人进来给两位老者请了安,坐了下来。
六个人席间除了闲话几句,再未谈别事,一顿饭吃得甚是安静。
饭后,几个人喝着茶,忠勇侯才缓缓开口,“当年,凤儿才去北齐之时,甚是艰难,玉太后、玉贵妃、玉家处处打压她,想要置她于死地。幸好北齐皇上爱护,她也有些能耐,才躲过了一劫又一劫。第二年时,她被玉太后迫害,中了毒,太医诊治时,才发现怀孕了。太医建议保大弃小,她却觉得,也许这就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了。舍不得,死活不准。北齐皇上也只能由了她。当年,北齐皇上才执政没多久,势力不能和玉太后抗衡,尤其玉太后又是他生母。所以,这个孩子若是在北齐王宫,断然是长不大的。形势不利于他们。凤儿悄悄派了近身之人回南秦向我求助。女儿远嫁北齐,也许这一辈子都再回不来了,回来个外孙子总是好的。但是不能回忠勇侯府,皇上对忠勇侯府盯得太紧。于是,我私下找到了谢氏盐仓。”
几人静静听着。
“谢氏盐仓当今的家主不能生子,况且当年凤儿和他兄妹情谊还不错,听说此事后,欣然应允了。于是我们合计了一个方案,由他亲自去了一趟北齐,待凤儿剩下孩子后,带了他回来。”忠勇侯看向谢云继,“他本来想将云继娇养,可是我却觉得,既然他的身份是北齐皇子,是凤儿的孩子,便容不得娇养。有朝一日北齐皇上和凤儿想接他回去,他娇养成性,什么也不会的话,如何是玉家和皇室一众子嗣的对手?所以,便安排了一番,将他当做了被选中的孤儿培养了。”
谢云继看着忠勇侯,动了动嘴角,没出声。
“这些年云继吃了不少的苦,他养父有很多次都看不下去了,想要放弃,是我一直要他狠下心来。后来他渐渐大了,有了些本事,竟然暗中彻查起身世来,他养父怕他闹大了,惊动皇上,只能百般阻挠。想要告诉他身世,但又怕他少年血性,一旦处置不好,这里面干系太大。所以,一直没想好怎么说,一转眼,他便这么大了。”忠勇侯伸手摸摸谢云继的头,感慨道,“据他前些日子说,这孩子突然撤回了所有查探的人,不查了,好像是放弃了,安心地待在谢氏盐仓了。他有些不安。我却是觉得他长大了,时机到了,可以告诉了。没成想,北齐却先传出了消息,还引来的玉贵妃的皇子和玉家的人。”
“爷爷觉得如何处置那二人?”谢芳华此时开口。
“处置?”忠勇侯摇摇头,“如何能处置?他们一个是北齐的皇子,一个是玉家的近枝小辈。只要南秦和北齐不想打仗,即便他们来了南秦京城,又能如何处置?皇上若知道,定然是待为贵宾。”
“待为贵宾?”谢芳华眯起眼睛,“北齐和南秦虽然平安无事多年,但皇上也不是不想压过北齐的国力。”
“比起压过北齐的国力,咱们谢家才是皇上的心头之患。”忠勇侯摇摇头,“丫头,你爷爷我是三朝老臣,一生的时间都是伴君身侧,对帝王之心,你们小孩子没我看的透。”
谢芳华住了口,的确,论起朝政,论起帝王之心,她的确不如爷爷。
秦铮挑了挑眉,“我们先杀了他们呢?看皇叔如何待为贵宾!”
“臭小子!你是想要挑起战火?过得太安逸了?”忠勇侯骂了他一句,“这么多年,两国的百姓们好不容易安居乐业。一旦战火挑起,百万家园啊。”
秦铮闻言住了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若是杀了他们,别说玉家不干,就是北齐皇上也不干。”忠勇侯府又训斥了秦铮一句。
“难道放他们离开?若是他们回去,将云继哥哥身世公布开怎么办?皇上不会开战,可是却会拿我们谢家动手。”谢芳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