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微恙心又沉了下来,“我也不知道,前几天都好好的,好像就是因为刚才那个游戏给弄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就冷了。”
萧北看着远方,轻声问:“这样一个捉摸不透的男人,你打算等他多久呢?一个女人再怎么坚持能力也有限,万一有一天你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有年轻的资本,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微恙说,“要,我会一直等下去,除非他重新接受我,或者我死去。”
“如果他一直不接受你呢?如果……他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呢?”
“他结他的,我等我的,只要我感觉他还爱着我,还忘不掉我。”
“你疯了吗?”萧北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微恙站在那里,不然尘埃的眸瞳让今晚的夜色暗淡如斯,她低垂了眉眼,虚掩了她的情,她的怨。
“北北,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他。”她喃喃的说:“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别人说爱情是盲目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也许会比现在幸福得多。”
她话说完,萧北并没回答。
两人径自沉默,彼此想着不同的心事。
耳边传来了推门的声音,微恙的眼睛越过萧北的肩膀,停在了某一点上。
离得太远,明明那么亮,可她却只能看见那人一动不动的眼神,是深井中盈盈的月,竟然觉得比头顶的华灯还亮。
萧北转身看向让她驻留视线的原点,墨深站在门边,眼光穿透了黑暗,默默的望着这边。
万般皆虚无,有盏灯在头顶,把他照得一脸雪亮,看得见唇上的纹路。
萧北突然笑起来。没说一句话,径自往那边走去,到了墨深的身旁停了停,微恙不知道她在墨深耳边说了什么,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边。
然后他向这边走来。
巨大的天台上就只有他们两人,微恙忽然很希望大地从此就这样断开,让他们一直都能留在这个天台上,即便是没吃没喝,只要能跟他呆在一起就好。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月光倒映在他脸上,照亮他俊美却疲惫的脸。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就在微恙习惯性的准备主动找话题的时候,却意外的听见他开口。
她仰头看他,着了魔似的问:“什么梦?”
“我梦见很多有关自己,也有关你的事情。”他忽然笑起来。
那是一个确定无疑的笑容,在她的面前第一次那么魅惑的挥洒开了,静静默默的唇弯弯,徐徐鞠起一把闲散优雅的风。
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奇怪,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梦见……有关我的什么?”
“很多。”他说,“小时候的事情,还有长大后的事情。记得我那个时候经常出现在你们宿舍楼下吗?每个人都以为是在等思弦,其实我是在等你。”
“等我?”微恙很轻很轻的问,就像是怕吵醒什么似的。此刻的墨深好像回到了三年前,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他的声音温软轻柔,一声声击着人心深处。
“嗯,等你。”他微眯着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将落在她额前的发丝抚过,动作优雅却带着淡淡的懒散。
微恙忽然想起了在小镇上的那个晚上,老槐树下,他将路筝认作是了她。
是……他的病又发作了吗?
她不敢动,即使知道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平时的那个墨深,但是……
“我那么喜欢你,可是又恨你。两种感情在心底折磨了我很久,我想见你,却又不想见你,所以只能用那样的方式。”
“我一直都很想你,一直都想原谅你。在酒店那天你跟我说了那么多话后,我已经决定要重新开始了,可是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微微,好想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路的那个时候,只有我们两个。”
她看着眼前的墨深,心里明白清醒过后的他就会忘记此刻自己曾说过的话。可是,这么多年,再没有那个时刻会比现在幸福。
看着他的脸,听着他的声音……她感觉自己很像在做梦。
“墨深……”她迟疑的伸手,抚上他的侧脸,忽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真的曾经想过原谅我吗?墨深,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解开你心里的结,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到以前的墨深?如果三年前我知道自己会把你害成这样,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会留在你身边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傻瓜,你为了我一个人偷偷的把孩子生下,一定过的很辛苦,我疼你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怪你?”
“墨深……”
她眼眶泛泪,哽咽的叫着他的名字。
“我一直不敢重新接受你,一开始是因为不敢再相信你,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是我自己,是我怕自己不能给你幸福。我这样一个学了三年还学不会爱别人的人,如果再让你像三年前那样受伤离开,该怎么办?”他握着她的手,掌心比她还要冰凉,“我一直都在矛盾中,伤害了自己,也害了你。直到今天,我忽然发现,有个人可以代替我给你幸福,其实这也很好,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