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照明的,这个是求救的,这里有救援绳,这里有急救包,这个口袋里装一些破拆的小工具,安全帽全程都不能摘下来。”任燚把帽子扣在宫应弦头上,帮他调整着下颌的固定带。
宫应弦看着任燚认真地模样,心里十分受用。他不禁想起了昨晚俩人吵架后的心情,那种希望任燚只看着他、只专注他、只属于他的渴望,令他烦闷得一晚上都没睡好。如果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就好了,任燚的瞳孔里,只映照出自己的脸。
“紧不紧?”任燚问道。
“正好。”宫应弦唇角轻扬:“但衣服有点紧。”
任燚“呿”了一声:“别装逼,啊,我的内裤是你自己要穿的,我的衣服也是你自己要穿的,有本事你脱下来。”
“怎么,伤你自尊了?”宫应弦调侃道。
任燚勒了一下他的衣领:“多大年纪了还比大小?说你是小学生你还不乐意。”
“我没有比,我只是陈述事实。”宫应弦很坦然地说。
任燚想起那天在浴室发生的事,他倒在宫应弦身上时,确实很充分地感受到了宫应弦吓人的尺寸,他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了,“行了行了,走吧。”
任燚带了孙定义和刘辉,王猛跟林少平也分别带了自己的人。他们身上都背着垫木、撬棍、便携灭火剂等工具。
剩下的战士们排成了两列纵队,接力式地往外搬石头,以最快的速度从外部清理废墟。
他们走近了坍塌的楼前,一楼从大厅连接西侧病房的走廊,有一段空隙可以通过,他们脑门上的探灯照了进去,能见度只有几米,里面黑漆漆的,全是东倒西歪的石块,看着人心里发毛。
王猛道:“我们走这边,少平,你们从楼后面的窗户翻进去吧。”
“OK,随时联系。”
任燚道:“走,我们上二楼。”
“二楼可能起火了,小心点。”
“放心。”
四人踩着瓦砾爬上了二楼,二楼作为爆炸楼层,损毁程度不亚于一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宫应弦皱了皱鼻子,面上显出疑惑。
任燚打头阵,小心翼翼地顺着墙根往前走:“有人吗?消防员!”他看到最近的一个病房,拐进已经变形的门,“有人吗?”
光源随着任燚的脑袋移动,他看到屋内天花板塌了大半,病床完全被压扁了,地上淌了一大滩血,但不见人。任燚心中一沉,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决定过去看看。
越靠近外侧,楼板越是岌岌可危,任燚谨慎地摸了过去,趴在地上,往掉落的天花板缝隙里看,“有人吗?”当光源移到深处,视线里赫然出现半个被砸碎了的脑袋。
任燚惊恐地倒抽了一口气,挣扎着往后缩了几下。
“任队,怎么了?”孙定义紧张地问道。
“没、没事……”任燚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那个碎裂的头颅和暴凸的眼球,他深呼吸,努力平复下心跳,但却难抑悲悯之情,虽然仅是匆匆一瞥,但那分明是个年轻的女孩子,他沉声道,“这个房间,没有生还。”
宫应弦伸手想把任燚拉起来,却在握住他手的瞬间,感受到了他的颤抖,于是宫应弦蹲了下来,于黑暗中看着那张苍白的脸,胸中如针刺:“还好吗?”
任燚点点头,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反握住宫应弦的手,紧紧握着。
宫应弦低声道:“是化学炸弹,不是物理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