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座房里,林正峰早已经被松了绑,此刻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当然,可不是哪个侯府的人好心,担心他一直被绑着难受。
是沈嫣然这位新姨娘,他的老相好心疼他才给他松绑的。
本以为松绑之后,两个人能够一起坐下来,互诉衷情以解近日相思之苦。
顺便再一起商讨一下,接下来的日子,应该如何将局面掰回来?
哪成想话还没说上两句,沈嫣然甚至还没来得及哭两声,林正峰就倒床上睡着了。
这下子,她酝酿出来的那些泪意、委屈,以及这几日的遭遇,是彻底无从发泄了。
沈嫣然有气无处撒,便也不管林正峰了,自己开始打量周遭的环境。
可现实却让她如遭雷击。
看着眼前这“朴实无华”的房间,甚至整个空间还没有她先前住的房间外室大,沈嫣然整个人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房间里,除了一个床榻,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
连个花瓶都不曾看见。
最显眼的,要属床尾搁置的恭桶,仔细一闻还能闻到隐隐约约的骚臭味儿。
不用深思就知道,这恭桶定然没有及时更换。
再看一眼屋里最大,也算是最值钱的床榻,竟然只是普普通通的木头所制的。
哪里是她想象中的黄花梨,甚至是更名贵的木材特制的床?
就连帷幔都是粗麻布所制的。
从里到外,整个房间都透露着一股子寒酸,甚至没有她从前伺候的那些下人住的地方好!
从小到大,她即使是最落魄的时候,都没有住过这样寒酸的地方。
这就是自己想破了脑袋都想进的侯府吗?
侯府竟是如此寒酸吗?
她想将林正峰喊醒,质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可她喊了半天对方都不为所动。
睡得跟头猪似的!
她的心里当然不服气,也明白了,这肯定是曲蔓蓉母女俩搞的鬼。
横竖如今她已经入了府,一切皆已尘埃落定,那她如何闹都改不了她是侯府主子的事实。
想清楚了这一点,她立马想出门去,好好找曲蔓蓉质问一番。
这侯府就是这般对待新入府的姨娘的?
她这个主母难道就不怕被传了笑话,她难道就不怕自己善妒的名声被传出去?
沈嫣然从始至终都以为,这个房间是曲蔓蓉为她准备的院子与房间。
她是一路被抬到倒座房的,自然也就不清楚到底自己身在何处?
可等她想要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间外竟然被落了锁。
她根本出不去!
沈嫣然整个人都不可置信。
曲蔓蓉那个贱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是想将她直接关起来吗?
她是不是忘了,她的男人也在这里?
男人就是女人的天,曲蔓蓉竟然敢将自己的天给关起来?
她就不怕遭报应吗?
沈嫣然使劲儿拍了两下门,将自己的手都拍得生疼。
越想越是气不过,她干脆拿了凳子过来,朝着房间门就开始哐哐砸。
然而,砸了半天这门也依旧是纹丝不动,甚至连个人都没吸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