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未曾真正地了解过受儿……”
太一离开后,帝乙回到芸汐的身边,视线穿过城中的纷纷扰扰,再次落在了医馆之内,看着子受在医馆中追逐打闹的景象,在不经意间自然流露出来的神情。
“未见雏鹰展翅,又怎知雏鹰翱翔天际时是何种姿态,身为父亲,你是失败的。”
帝乙心中刺痛,却无法反驳,也无言可驳。
作为人皇,他倾注了一切,护住了人族的太平与安宁,尽了一个人皇该尽的责任。
但身为一个父亲,他无疑是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芸汐柳眉低垂,双眸半合,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所以为了弥补你身为父亲的失责,阿羡,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你说!”
帝乙并未直接答应,因为他有种预感,芸汐想让他答应的事情,他很有可能做不到。
芸汐目露哀伤,抬头仰望天空,双目变得迷离,那片清澈无比的天空和高悬天穹之上的秋阳在渐渐变得模糊。
那里!
将是她的归宿。
“以后若有一天,受儿真的失去了他的母亲,阿羡不能再让受儿失去他的父亲了,”她轻声低吟,声音中仿佛有无尽的凄婉暗藏,“阿羡要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将我们的受儿看护好!”
帝乙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微微颤抖,有些发白。
自从芸汐以死相逼拒绝心药的那一刻开始,他便知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临,他已经在竭尽所能的不让自已往这方面去想。
可是现在芸汐却是主动提起。
一想到即将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他的心中就如被万蚁噬心般疼痛难忍。
帝乙不答。
他亦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那个时刻真的到来时,他能不能如芸汐所愿。
他又能不能让自已再坚持下去……
这些,现在的他都不知道,现在的他也给不出回答。
……
医馆内。
子受一只手捂着屁股,面容扭曲,一脸痛苦地站在端木清河的身后,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
“我诅咒你喝水都能噎死!”
“我辟谷了。”
“我诅咒你出门踩大粪!”
“我基本上不出门。”
“我诅咒你晚上睡觉天天做噩梦!”
“我晚上大多时候都要入定,做不了噩梦,只是最近身心都太过于疲惫,才需要通过睡觉修养身心,但是刚才那一针下去,身心从未有过的轻松,也不需要再睡觉了。”
不管子受咒骂些什么,总是能被端木清河见招拆招,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我诅咒你……”
“果然是个小鬼头,还没完没了了。”
子受的话只是刚刚出口,就直接被端木清河一脸挑衅地摁断,让他的脸变得铁青一片。
端木清河暗爽,心中直呼过瘾,占尽便宜就准备跑路,随即突然转入正题,变得一脸的正经之色,问道,“你刚刚是怎么进入顿悟状态的?”
“你……”
端木清河的手轻轻地拍在长桌上,正色道,“刚刚突然进入顿悟,你知道有多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