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了?呵呵,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爱哭呢?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是因为悲剧的色彩越来越浓吗?你知道慢慢地我要把自己的回忆全部展开,你知道你要慢慢地看到一个心碎的故事?呵呵,你不是真聪明,你是太傻了,丫头——其实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本来就是一个悲剧啊!
我在开始写的时候就知道了啊!——因为是我自己的事情啊,只是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现在在这里写我们俩的事情,不是把你当成小影的代替品。
真的,我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唯一的。你就是你,不是谁的代替品。我以前对你不公平。是我的错。还有,我希望全世界都知道,我小庄的生活还要继续。不管我和你最后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我都要重新开始我的生活——我不能再背负这些沉重的十字架——很多年来我就这么活下来的,在我慵懒的外表后面就是隐藏着这些破碎的回忆残片。
呵呵,所以不哭好吗?也别介意我把我和你的故事说出来,虽然你嘴上不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心里不一定开心的。——但是我不得不说,我不得用我和你的故事来冲淡自己心头的痛楚——因为在电话和电脑的那段,我知道你能感觉到我,我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在心疼我。
这就足够给我讲完这个故事的勇气了。不要害怕心碎,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曾经心碎过多少次呢?你说呢?还数得过来吗?——所以,这些往事讲出来,就是一种解脱。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知道你会理解我的。
不哭,好吗?小庄的女孩都是鸟得不行不行的女孩,不能那么轻易就哭的——想我例外啊!呵呵,我先抽自己俩嘴巴。
还记得我们第二次见面吗?我后来根本不敢进你们音乐学院的大门,清醒过来以后我知道自己惹了点子小麻烦,虽然警察的哥们我也有,但是麻烦总是麻烦。
但是你,我怎么可能忘记呢?我是自由职业者,忙完了手里的那点子淡活——不是说我智商多高,确实是简单得要命——就闲得发毛,我就会开车在你们学校门口停下来,不敢下车,就那么看着大门。
我在等你出来。等啊等啊,你还真的出来了。夏天,你们学校汇报考试都完了。
我知道你是回家就开车跟着你。还记得你穿着什么吗?我记得很清楚很清楚。白色的ONLY短袖T恤,军绿色的ESPRIT的七分裤——为什么那天你要穿这条裤子呢?我马上就不行不行的了——最过分的是你穿了就穿了,你还戴着一顶蓝色的棒球帽。
我开车跟着你。你的黑色的NIKE背包上的史努比拉锁小饰物就那么一跳一跳的,我的心也一跳一跳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追随着你。我还记得你那天梳了个马尾巴,高高的,就从蓝色棒球帽的后面空子里面伸出来耷拉下来,随着你轻盈的脚步一跳一跳的。
我的眼睛也一跳一跳的。我就那么跟着你。你没有打车,也没有去公车站,你后来告诉我那天心情很好,想自己溜达溜达——你就喜欢没事溜达溜达。渐渐的,行人不多了。我就鼓足勇气——我真的是鼓足勇气,你现在知道我当时的心情了吗?——鼓足勇气开车过去,停在你的侧面。
你根本就不看我——你后来告诉我这种事情你见得多了,早就有了免疫力了,爱看你就看你,反正你不答理他就是。我又缓缓地跟上,把窗户摇下来。
“哎……”你后来笑我,说我的声音在颤抖,那时候在礼堂千人面前喊“杀”的那种气魄哪儿去了。我就只能笑笑——瞬间的回光返照并不能证明我还是当年的小庄啊。你还是不答理我,你说你根本就没有听出来——再说切诺基是什么破车啊?居然也敢在大街上追美眉?宝马你都见的多了去了!呵呵,可是我只有切诺基啊——现在那车就停在我的小院门口,你给我拴在车内后视镜上的小史努比现在还在呢。我要说实话你不要伤心,不是我怀念你,是我太懒了。你了解我的。
你还是走你自己的,如果是小皮鞋,我相信也是嘎巴嘎巴的。我没法子,把车开到前面停下来,下车挡在你前进的道路上。
“哎,我……”
你后来说我的声音还是在颤抖,我不记得了。我想女孩的感觉应该敏感一点吧?我的感觉真的早就麻木了。你这时候抬头看见我,我记得你是惊讶的。我小心地说:“我捎你一段好吗?”
我看见了蓝色棒球帽下你的脸,你真的和她很像。——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心在滴血,在那个瞬间。
你惊讶地看着我,慢慢地瞪大你的眼睛。
你惊讶地看着我,慢慢地张大你的小嘴。
你知道你那个时候多么像她吗?我就那么看着你,多么希望你扑上来咬我啊——但是理智告诉我你不会的,你不是她,你只是和她很像。你就那么惊讶地看着我,惊讶地张大嘴。——呵呵,还记得你干了什么吗?你尖叫,是的,你尖叫——用你们女孩特有的声音尖叫。
“啊——”绝对的可以撕破所有人的耳膜。然后呢?呵呵,你还记得你干了什么吗?你喊:
“抓流氓啊——”
是的,这就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还记得吗?你对我喊对全世界喊:
“抓流氓啊——”
这就是你啊,不承认都不行,呵呵。
实际上我在某国呆了将近一个月也没有见到小影。她们有她们的任务,我们有我们的任务。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修通这个小国从首都到海港城市的那条破坏于战火中的公路,不仅是弹痕累累没有个路样子的问题,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地雷——这个是全世界现代战争过去以后最大的祸害,搞得你很没有脾气。
我当然不会被派去修路,我也不会工程兵哥们的那点子把式啊?排雷的技术我跟他们比也是太小儿科的本事了吧?我还不是特种部队专业的爆破手,排个把还行,那么大的雷区我有这个本事吗?
我每天的任务就是白天开工的时候担任警戒,随时准备排除安全隐患,晚上收工以后检查营区的安全措施和排除安全隐患——“隐患”这个词是有含义的,多重含义——附近可能隐藏的狙击手,可能出现的游击队小股骚扰武装等等很多。我还见到了我的国外受训时候的几个哥们。
这个留在以后慢慢讲——他们这些鸟人在维和部队这种鸟地方还是鸟得一塌糊涂,主要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不是狗头高中队,不喜欢装酷,喜欢和他们一起鸟。
看上去我是全大队最轻松的兵——我不干活啊!但是我的任务是很麻烦的,也是整个神经都绷起来的。每天早晚都抱着一杆开了保险的95步枪在那里忽悠忽悠的,眼睛真的是不敢随便眨巴一下。因为我知道,最平静的时候往往正在酝酿着暴风骤雨。我不是新兵了,这个道理我是知道的——何况,我现在回忆起来,何大队是真的拿我当军官培养的。
0。5公里什么概念?我当年的速度只要1分多点啊!因为是平路不是特种障碍啊!但是当年的0。5公里在我的心里,比到地球另外一段还要遥远。我那时候已经适应了维和部队这种地方的生活,精神不是那么太紧张了——但是必要的警惕,作为特种兵战士和警卫班长的责任是一刻不敢放松的。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越安全的地方越危险。我当时不怎么看辩证法,只是实践和老前辈的经验告诉我的。我每天就那么忽悠来忽悠去,跟着狗头高中队。慢慢的,神经紧张的弦子也可以稍微平静下来。但是我的心,从来就没有平静——小影啊!你在哪儿啊?!我那时候已经知道她的安全是有保障的,因为对维和地区的理解是渐渐形成的,战火其实真的已经平息了,双方是签署了协议的——不是轻易就可以撕掉,牵涉到国际信誉问题啊,政治家考虑的事情能跟我一样吗?——所以我不是很担心她的安全,而且中国维和部队在传统的第三世界国家的民众心里也是比较高的,是老前辈留的底子,是很管用的。就是骚扰和袭击,也应该不会跟中国维和部队叫劲吧?何况她们还是医疗队呢?——政治家不考虑这些吗?
程大队他们是和医疗队有接触的,但是也不会带我去啊?!我去算蛋子啊?!而且他们这些大队干部都这么忙,不到一个月脸都瘦了好几圈了,我好意思说吗?!他是知道我对象在医疗队的,但是他现在哪儿顾得上啊?!这个狗日的地方的雨说不好听的,就跟狗撒尿一样说撒就敢撒几天,你就得停工——进度啊!工程的进度啊!80公里的公路在国内不算什么,但是在这里不行啊!施工查雷排雷啊!再赶上雨天,他能不急吗?他这个层次的干部和我考虑的不一样啊,我来是为了见对象,他呢?他是要立军令状要给中国军队挣脸的啊!——谁还顾得上一个小兵的对象问题呢?
就那么忍着,不过我知道总会见面的——部队联合这种东西,中国军队是少不了的啊!到哪儿也是这一套的,总会见面的!我就那么忍着,忍着。心里难受得要命。真的是咫尺天涯啊!小影是不知道我来的,我想如果她知道的话,依照她的个性就是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来找我的!我坚信这一点!——但是我就不行啊!我还好歹是个警卫班长啊,你们说我能那么作吗?不说别的,那就是不给狗头大队的何大队挣脸啊!——这个事情我是作不出来的。
我就只能每天那么戴着蓝头盔套着蓝色防弹背心挂着95枪这么忽悠啊忽悠啊。那天我正在忽悠。一个警卫班的兵就对我说:“班长,你看!”——虽然他们都是士官,我是上等兵,但是他们还是服我的。我就看见一辆白色的车上面黑色字是UN红色是十字,就那么忽悠过来。我一下子看出来是中国维和部队的医疗队!我的眼睛就瞪大了——我的兵都知道我对象在医疗队所以他们的眼睛也瞪大了。但是车拐弯了——我当时就想他奶奶的怎么拐弯了呢!但是我绝对不能上去喊——我能吗?!我有任务啊!
我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车走远。然后又忍着在那里忽悠。结果那个兵又说:“班长,你看!”
“看个蛋子啊!”我不耐烦地说——我那时候已经是个合格的班长了,所以班长的脾气也有了,“不看,该干吗干吗去!”
那个兵就不敢说话了,跟着我继续忽悠。结果我听见车的声音。我也没有回头——该谁的事情就是谁的事情,干我什么事情啊?那边是部署了警卫的是他的事情,加上心里确实很烦所以干脆不看!爱谁来谁来,和我没有关系!只要不是开锤就跟我没关系——我那时候已经适应了维和地区的相对平静,所以不是刚刚来的时候那么紧张了,这段时间UNPF部队的司令那个澳洲的老白毛少将(这么叫不是不尊重是我们兵们的小玩笑,而且我也确实记不得他的名字了,就先这么叫吧,他老人家也不懂中文,估计也不看这个小说,而且个色归个色其实人还不错,关于他的个色我抽个空子讲也挺有意思的,看在哪儿插进去吧)和他的那帮子管事的这个官那个官(什么“首席情报官”“首席作战官”的这种名字我也叫不惯,我当兵也对这个没有兴趣,不是军事爱好者,就是作自己分内的事情而已而已)的有时候会来看看进度什么的,也是视察也是督促,这种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也用不着过去,他们自己都有卫兵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