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委屈地望着苏漓,求助的眼神飘向余长歌,余长歌顿时有些尴尬,刚刚吃了人家一粒丹药,若是过河拆桥似乎有些不妥,但若开口求情,又好像也不合适,那一声爹爹他始终觉得难以接受。虽然西瓜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大,但实际年龄恐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比他余家记载在册一世祖年纪还要大,即便真的是七八岁,以余长歌的年纪,也不可能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别想找人给你求情。”苏漓按住她的小脑袋,板着张脸说,“你吃了我那么多天材地宝,难道不该赔给我一点什么吗?就刚才你给余长歌吃的那个丹药,还有没有,拿几瓶给我!”
“没有了……”西瓜低着头,绞着衣角小声说,“我一个月才能结一次红丹……”
“那以前的红丹呢!”
“我……吃了……”西瓜说着缩了下脖子,有些怯怯地望着苏漓,“我以后不吃了,结的丹都给娘亲!”
苏漓捂着心口,心痛得无法呼吸,就在她再度发飙之前,西瓜眼睛一亮,大声说:“我还有样东西,娘亲可能会喜欢的!”说着又搓了搓白嫩的小手,变出一个碧绿色的小瓶子来,拔开瓶塞,顿时溢出一阵甜香。“这是蜜露,甜甜的,也很好喝哦!”
西瓜献宝似的双手捧着碧绿瓶子,送到苏漓跟前。苏漓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投向那个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碧绿瓶,这股香味就像是浓缩了十倍的西瓜香味,让人闻之生津。苏漓接过瓶子,轻轻晃了晃,瓶子里微有些浓稠的西瓜红蜜露荡了几圈,香味更加浓郁了。
“这不就是西瓜汁嘛……”苏漓嘀咕道。
“闻这气味,效果应该不会输给先前那粒红丹,你身上有伤,不妨喝一口试试,应该会有帮助。”容隽谨慎地观察了片刻,方对苏漓提议道。
西瓜这种水果,怎么想也不应该会有毒性吧,再看看这个西瓜精一脸蠢萌的模样,苏漓想了想,便也放心地饮下一口蜜露。
甜,好甜!
苏漓的口腔,甚至脑海里都充满了一个字——甜!
她能理解西瓜为什么会忍不住吃掉自己的红丹了,因为这东西实在是太甜了!而且甜而不腻,带着几分清爽,让人回味无穷,明明只饮了小小一口,苏漓却觉得自己仿佛被甘甜的海洋淹没了,眼神不禁恍惚了起来,面颊微红,染上了微微醉意。
“这……好像是酒啊……”苏漓晃了晃脑袋,觉得手上的瓶子好像变成了两个,再一晃脑袋,又变成四个,再晃一下——晕了……
苏漓身子软软地向后倒去,落进容隽怀里,粉面微红,嘴角犹自挂着甜笑,竟是醉得不轻的样子。
“什么是酒啊?”西瓜接住了从苏漓手中滑落的瓶子,凑到鼻子下闻了闻,疑惑地挠了挠头,“这是蜜露没错啊,这个可好喝了,一百天才能凝成一滴呢,比红丹还珍贵,我自己都舍不得喝……”
容隽一张俊脸顿时黑了,他能分辨出蜜露无毒,但谁能想到居然暗含酒劲,而且看起来酒劲不小,不知道这一下苏漓要睡上多久了。容隽探了一下她的脉搏,愕然发现,本还混乱虚弱的经脉竟开始有了好转的迹象,仿佛有一股温和的力量在疏导着她的经络,想来是那蜜露的功劳了。
容隽悬着的心顿时放松下来,将苏漓放平在地上,看了看余长歌,又看了下西瓜,想到西瓜喊余长歌爹爹,又喊苏漓娘亲,他心中便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此时他很想把苏漓带走,回到那间石屋,但此地的环境无疑更适合苏漓修养,在这个聚灵谷里,灵力浓郁到了一定程度,即便睡梦之中也能自我修行。再者说,他也不放心让余长歌独自待着,他必须分出一部分心神监视他。
“你是谁啊……”西瓜不怕生地凑到容隽跟前,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容隽,“你跟娘亲很熟吗?”
“我是她师尊。”容隽淡淡答道。
“唔……”西瓜疑惑地拧起秀眉,“师尊是很重要的人吗,比爹爹还要重要吗?为什么娘亲看起来跟师尊比较亲呢?”
容隽听了这话,唇角微微柔和了三分。“他不是你爹,不过是误闯了此地。”
西瓜迷糊地看着容隽,又扭头看余长歌。“爹爹,他说的是真的吗?”
余长歌默默点头。
西瓜的眼眶顿时红了。“那谁是我爹爹呢……你是我第一个看到的人呢。”她就像雏鸟一样,对自己第一个看到的人生出了莫名的亲近之意,哪怕此时每个人都告诉她,余长歌不是她爹爹,她心里也认定了这个人。尤其是在娘亲凶他,那个师尊也防着她的时候,余长歌虽然没有对她表示亲近,但比较起来,已算是待她友好的了。
“我可以喊你爹爹吗?”西瓜抓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问。
“爹爹不是能随便叫的称呼……”余长歌颇有些无奈,他不是一个有耐心有爱心的人,身边所有人不是怕他就是憎恨他,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黏糊糊的孩子,满心满眼的喜欢与亲近,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那我叫你什么好呢?”
余长歌憋了半天,说:“叫我的名字,我叫余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