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朝着枯井方向飞奔而去,同时给其他几位法相尊者发去讯息,一路畅通无阻,及至近处,察觉到前方巡逻修士,这才停下脚步。苏漓隐匿在树丛之中窥视,发现前方至少有二三十位修士来回巡逻,每五人为一个小组,领头之人都是元婴修士。以苏漓的修为,想要避开或者打倒这些修士进入枯井之中,显然绝无可能,只能潜伏起来,等待支援之人。
却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苏漓的视线之中。
“红桑姑娘,请留步吧。”守卫的修士板着一张脸,却也仍对红桑客气三分,“我们宗主有令,禁止任何人探视,便是蓬莱宗主来了也是如此。”
红桑朝着枯井的方向张望了一阵,最终叹息了一声。“我知道,我只是想问问,他身上的伤好些了没有?”
守卫修士道:“这我们便不清楚了,也不方便告知,还请见谅。”
红桑踌躇了一番,也只好放弃,转身离开,不料走出没多远,便被一只手拉进了草丛之中。苏漓按住了她的嘴,低声道:“是我,别喊!”
红桑惊魂未定地看着苏漓,急忙用力点头。
苏漓这才松开了她的手,问道:“你每天都来这里吗,我师尊到底怎么了,受伤严重吗?”
方才苏漓心急,也怕被陆玄青和玄风道尊追问,因此匆匆便赶了过来,许多事情都未打听清楚,所幸遇到了红桑,虽然她对红桑没什么好感,但料想她喜欢容隽,应该也有值得取信的地方。
红桑神色复杂地望着苏漓,定了定神方道:“各大宗门都道是容隽师兄害了他们尊者,一起围攻他,虽有蓬莱宗主和长老们出手相护,却仍是受了不轻的伤,具体如何,我也不知道,他们不许人探视,也不许为他疗伤。”
苏漓听得心头一阵酸疼,又禁不住怒火翻涌。“这些人好不讲理,容隽师兄明明是无辜的!”
“可是……”红桑犹疑道,“容隽师兄并没有否认啊,他是自己束手就擒的!”
“怎么可能!”苏漓断然不信,“定然是有什么误会,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就凭你……”红桑没什么信心。
“我自然还有帮手。”苏漓话音刚落,便见五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她身后,苏漓察觉到气息,回头朝他们点了点头。
红桑震惊地看着苏漓背后五人,她修为不高,感觉不出对方的真实修为,但那种气势,让她莫名觉得胆寒畏惧,只怕不在元婴之下。苏漓哪里找来五个法相尊者相助?
“你们帮我放倒巡逻修士,记得不要惊动任何人。”苏漓转身对五人说道。
对付二十几个修士,对五个法相尊者来说都是举手之劳而已,甚至不用五个人出手,只派出了两个人,便轻而易举办到了。苏漓见障碍已平,便片刻不缓地跃入枯井之中。
枯井约莫三思丈深,井底别有洞天,似乎直通周山山腹,山腹之内漆黑一片,不见五指,只有井口之下略有微光。苏漓一落地便察觉到了容隽的气息所在,那气息十分微弱,但在黑暗之中却有如明日一样指引着苏漓的方向。苏漓向着容隽的方向摸索过去,轻轻喊道:“容隽,是我。”
“阿漓……”一个些微低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苏漓惊喜地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来到容隽身前,刚伸出手,便碰到了阻拦。
“容隽,你还好吗,我听说你受伤了,怎么会受伤呢,你为什么不否认不争辩,任由他们污蔑你,那些事明明不是你做的啊!”苏漓声音发颤,双手在空中摸索着,却只碰触到冰冷的结界。
“阿漓,别费力了,这是云浮宗的法器,便是法相尊者,也很难打破。”容隽的声音似乎有些疲倦,有脚步碾过枯枝落叶的声音,来到苏漓面前。“阿漓,你先离开这里吧,今天应该是论法之期,趁现在人少,待论法结束,这里便会来人了。”
苏漓用力摇头,哪怕容隽看不到,她仍是这样表现她的坚决。“我不要自己离开,我要带你走。山河鼎的族人已有五位突破了法相了,我今天把他们带来了,以他们的力量,一定能够打破这个法器!”
“阿漓,不要冲动,若是打破法器,一定会引来云浮宗宗主无方道尊的察觉,到时候引来所有的法相尊者,便是你有五位尊者相助,也是插翅难逃了!”容隽急忙拦阻她。
可苏漓怎么甘心放弃,明明容隽就近在眼前了。苏漓罔顾容隽急切的劝阻,一意孤行,将五位尊者召了进来。
“帮我打破这个法器,救出容隽。”苏漓说。
五位尊者自然不会拒绝苏漓的请求,哪怕容隽一再劝阻,他们还是以苏漓的意志为优先。黑暗之中顿时亮起五道灵力光线,磅礴的灵力冲击着法器的结界,结界之中,容隽的面容也隐隐显出了轮廓。俊美的容颜苍白了许多,唯一不变的,大概是那份气度了。
隔着结界,容隽与苏漓四目相望,可是没有欣慰,没有喜悦,只有无尽的悲哀。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不愿意看到我吗?”苏漓颤抖着声音问道。
容隽苦笑一声,哑声道:“阿漓,我宁愿自己魂飞魄散,也不愿你陷入危险之中……”
苏漓恍然一惊,问道:“你早知道上周山来会有危险,你是故意骗我离开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否认慕容徽的话,为什么要认罪,为什么要束手就擒,你明明是无辜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