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然,身后响起一抹混合着习习晚风清凉的嗓音猝然响起:“在想什么?”
嫣然微微愣了愣神色,撩了撩唇角飞扬的碎发,嗓音幽幽暗暗似带着一抹沙哑:“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她情不自禁的问出了这一句,方才觉得有一丝不妥,如今的她又有何资格去质问他,可为何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成双成对,却心如刀绞,如此在意。
邱逸神色黯淡一片,目光飘远,也随着她盘坐在地上,语气寥寥淡淡:“人生之中既然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对于我来说,跟谁在一起又有何区别?”
与其这样,还不如选一个令母亲称心如意的儿媳妇,也许至少能让母亲欣慰高兴。
嫣然漠然。也许他们都知道,这一段情永远也回不到原点了。
沉呤了良久后,嫣然唇角淡淡的溢出一点点笑意,幽幽然道:“邱逸,你说这世上为何有这么多痴男怨女?有情人为何就不能终成眷属?人家都说初恋是最真诚美好的回忆,可往往初恋只是短暂的,很难长长久久。”
邱逸眼眸微微暗了暗,幽叹道:“你也别这么悲观,李潇溯是个好男人,也许有朝一日,你会爱上他,为何不尝试给自己一次机会?这世上本就有些东西会不由自主的逝去,可以缅怀,但永远也找不回来了,还不如彻底忘怀,重新开始?”
嫣然收回了目光,怔怔的凝着邱逸,问道:“有朝一日,你也会爱上她吗?”
邱逸看着她的目光徒然深邃了几分,沉呤了许久,方才淡声开口道:“也许吧,这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嫣然心中涩然一片,有酸酸涩涩的情绪溢出了心头,缠缠绕绕,令她悲凉万分。
又似隔了许久后,邱逸微微眯了眯深谙的眼眸,突然出声道:“嫣然,咱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
嫣然心中一凉,佯装淡然一笑:“可以啊。”
邱逸目光幽深的凝着她几秒,忽地又将目光移到别处,再也未出声,嫣然苦涩一笑,不知何时开始,他们既然陌生到无话可说。
还犹然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手挽着手,亲密无间的依偎在一起,看着月亮,诉说着脉脉情话,讲述着彼此之间的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一切岁月静好,恨不得就这般促膝而谈直到天荒地老。
可如今,此时此刻,既然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彼此各怀心思。
似沉默了好久后,嫣然从怀里拿出来一方形盒子,黛眉微微一扬:“这个送你?”
邱逸轻笑一声:“这算是分手礼物?”
嫣然笑笑,微微颔首:“算是给彼此留个念想吧!”
邱逸神色怔愣了片刻,并未接了过来。嫣然莞尔一笑:“你放心,不是用的他的钱。”
邱逸晦涩不明的怔了怔神色,方才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静幽幽的躺着一散发着幽幽光芒的玉佛,是有一次他陪她逛街,一眼相中的,没想到她居然还记着。
邱逸愣愣的凝了好半天,出口的嗓音已然有了一丝干哑和不自然:“谢谢你,嫣然。”
嫣然抿唇一笑:“什么时候跟我这般客气了?还记得以前你没少给我送礼物,可我却难得正正经经送过东西给你,如今补上,可却来不及了。”
以前她每天盼望着等赚够了钱,就把那玉佛给买下来,然后再把它当作惊喜送给他,谁知如今却成了一种分离的留恋。
人生就是这般戏剧化,总是让人猝不及防。猝然间,空中传来一突兀尖锐的女性嗓音:“哥,你们俩在干嘛了,这都分手了,还搞得这么腻歪的,你这分明是偷情?别忘了,你如今的女朋友是苏清姐,不是这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你难道忘记了当初她是如何狠心抛弃你的?”
见自家哥哥半响都未动,少女不由又拔高的嗓音吆喝了一声:“喂!你还愣着干什么,我妈找你商量外婆的事。”
那少女一身粗布大衣,扎着一马尾辫,微微垫着脚尖,昂着小脑袋,满眼愤然之色的瞪着那阳台上的一男一女。
邱逸有些温怒的看向妹妹,皱眉道:“你不是去婶子家吃饭了?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这婶子家有电视机可以看,每回不到三更半夜,她是不会着家的。
邱软翘着小嘴巴,怒气昭然道:“你还说呢,今儿家里有鸡吃,你居然不叫我?”
邱逸一边沿着梯子下来,一边随意开口道:“行了,不就是一只鸡,也值得你嘴馋成这样,下次再杀一只不就完了。”
邱软看了看哥哥,扁扁嘴,怨念出声道:“以前你要上学,我没办法,只能窝在这穷山沟内,可如今妈说要把外婆带到省城去看病,我不管,这次我怎么着也得去大都市长长见识,我才不愿意一辈子窝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邱逸淡淡的目光斜睨了她一眼,不耐开口道:“随你!”
旋即,便转身离开了。
邱软抬手指了指正优哉游哉的坐在阳台上,恣意的摇晃着双脚的女子,怒目圆睁道:“喂!狐狸精,你给我下来?”
嫣然语气轻曼,扬眉道:“你让我下来,我偏不下来。”
邱软努努小嘴,一脸傲气道:“你个死丫头,这阳台是我们家的,免得沾染上了一股子狐骚味,晦气,你知道我们这里的人都喜欢拜山神,信菩萨,尤其讲究风水,你这种女人注定伤风败俗。”
嫣然呵呵一笑:“既然说我伤风败俗?那为何打电话叫我过来?怎么,难道你不想救你外婆呢?”
邱软脸色一暗,猝然间梗塞的一句话也瘪不出来。只瞧着嫣然轻飘飘开口道:“若想把你外婆的病治好,往后对我最好客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