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二月的临江市,虽然不比北方寒冷,但晚上的温度也接近零度。
吊唁的人都已经离开,老宅门前的大路,安静的有些萧条。
而封栩已经在封家老宅的门口,跪了整整一天。
夜越来越深,寒气一点点将封栩的身体侵透,可天气的寒冷,怎么能敌得过内心的悲伤。
封栩跪的笔直,并没有因为时间太久而有所放松。
他的手机在兜里,已经震动了好几次,但封栩没有看,甚至连移动一下身体的想法都没有,他只想用这种方式,表达对爷爷最后的关爱。
今天下午,封老虎堂兄弟的两个儿子也带着后辈赶到了,那些人进门的时候,连看都没看封栩一眼。
一直以来,在所有人眼里,封栩只不过是一个被家族厌弃之人,是国家和家族的罪人。
这一点,封栩明白,但也只能默默忍受。
但他知道,最大的牺牲是忍辱,最大的忍辱是准备反抗。
当时他做什么,还多少顾及着封老虎,如今,封家唯一爱他的人已经不在了,而封翎又失去了靳北城这个支持,那他现在,试时候要给里面的人颜色看看了。
双膝上,封栩被懂的发白的手慢慢握紧,跪了十二个小时,他准备回去了。
这时候,封家老宅的门忽然打开,封翎扶着陶美凤,以及一干家族里的人都出现了门前。
封栩抬起头,冷冷的看着这些人,想看他们到底想搞什么鬼。
陶美凤得意的站在最中央,挺直腰杆大声说:“封栩,今晚我能要宣布爸爸的遗嘱,所以家族各支也都派人过来,也算是做个见证。别到时候,再被某些人说我们倾吞家里的财产!“
说到“某些人”几个字的时候,陶美凤意有所指的封栩一眼,但封栩看向陶美凤的眼神,却依然平静。
封翎也说道:“阿栩,你也是我的弟弟,爷爷的遗嘱,不能瞒着你,而你又不能进封家老宅,所以,我们就出来念了。爷爷的遗嘱他一直藏在书房,连我都不知道在哪里,这份也是阳老刚刚拿出来的,内容我们大家都不知道,你也听听吧。”
“翎哥哥,让他听什么?他早就不是我们封家的人了!”就算分家产,和他有关系么?”封老虎堂弟的孙女,封翡翻了个白眼,爱娇的挎着封翎的胳膊道。
封翎笑着劝道:“小翡,一笔写不出两个封字,而且,不管怎么样,阿栩也是我的亲弟弟,即使他不想要封家,我们封家的事情,还是不要瞒着他好。”
“就是!”封翡的哥哥封翌也道:“还是当面说清楚好,免得他时候出去说咱们封家不分给他财产。”
“阿栩不是这种人。”封翎笑了笑,按住还想再说什么的陶美凤的手:“我现在打开爷爷的遗嘱。”
说着,封翎打开了遗嘱,展开里面的纸,念道:“本人封老虎,我共有不孝子封辰龙,长孙封翎,次孙封栩,堂侄两人人,侄孙若干,今日立遗嘱如下:我百年后,封家名下的所有产业,以及封家老宅,归长孙封翎所有,我名下在的所有的房产,店铺,在临江市的部分归长孙封翎所有,在其他城市的,由两名堂侄平分。不孝孙封栩,早年因其父叛国一事,被逐出家门,封家子孙,不可对他心生怜悯,封家的财产,不得让封栩染指一丝一毫。”
念完后,封翎把手里的遗嘱展示给大家看,上面有封老虎的私章,还有手印,黑纸白字,与封翎刚才念的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