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涵离宫后,苏媛总心神不宁,在永安宫里坐不安定,不知不觉到了芳华宫外,站在宫巷内想起那日贺昭仪的眼神和语气,终究没有踏入,却在转身之时撞见了正回宫的祁答应。
祁莲穿着碧水色的宫裙,淡妆薄面,与往日清冷的神色不同,眉眼处带了几分笑意,盈盈上前,启唇唤道:“玉婕妤。”
苏媛颔首,若做说明般开口:“我原是想去看看昭仪的,又怕打搅了她。”
“昭仪最近心情不好,玉婕妤若不介意,去嫔妾那坐坐可好?”
她主动邀请,是意料之外,苏媛微滞后颔首,“好。”
虽曾同在这宫里住了那么久,可祁莲的寝殿还真是初回进,倒不是苏媛不喜欢和她打交道,而是过去的祁莲总是冰冰冷冷的将人拒之门外。
西偏殿比东偏殿小了许多,装饰简素,并无多少陈设,这或许是和祁莲的位分有关。
入殿后,二人对坐在临窗的炕前,祁莲主动从宫女手中接了茶给苏媛递去,客气道:“玉婕妤请用。”
“劳烦祁答应了。”
苏媛将她的反常看在眼中,但终究关系不熟不便相问,垂首抿了口再抬眸,正对上其炯炯的视线,笑了尴尬道:“祁答应怎么这样望着我?”
祁莲连忙收回眸光,“是嫔妾冒犯了。”
她不肯说,苏媛也没办法,想起刚刚她从外回来身后宫女拎着的药,好奇道:“祁答应是刚从太医院来吗?”
“嗯,最近夜间有点不舒服,就去问太医要了点药。”
“身体不好,召太医过来就是了,何苦自己跑过去?”苏媛话落,顺口又问:“对了,昭仪那日饮了许多酒,第二日我在皇后宫里见她气色也不太好,没有大碍吧?”
“不瞒婕妤,除了给在凤天宫里,我这两日也没有见到昭仪,她总闭门不出,我过去也被琉璃挡在了外面。”说起这个,祁莲面露关切,叹息道:“不过昭仪就那么一个兄弟,这事对她的打击很大。”
这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苏媛没有接话。
她不说话,屋内的气氛就静得有些诡异,祁莲像是有事想说,可捧着茶盏几次欲言又止,后来就唤宫女进来添茶。
苏媛看着,笑了道:“祁答应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
“是吗?”祁莲将耳边的发捋至耳后,应话道:“玉婕妤也和从前在芳华宫的时候有所不同了,总能听见宫人说皇上待你是如何如何的好,想来是过得极好的。”
“是挺好。”苏媛默言,她还是不太会和眼前人相处,颇有些不太想继续留下的意味。
祁莲却出奇的热情,主动询问起来:“我瞧婕妤面带愁容,可是担心谢容华?”
苏媛这才又抬眸看她,祁莲依旧是平静无澜的面色,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总觉得其眼神中夹了其他意味。
虽看不懂,但没有恶意,苏媛突然很想读懂眼前人,遂不置可否的说:“我和谢容华已许久没有往来,众人都说我是因着与秦良媛交好而和谢容华生疏了,怎还会担心她?”她说着无所谓的笑了笑,遮掩心思的本意。
祁莲即道:“婕妤不必这样说,旁人误会,不代表所有人都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