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子指了指外面,说道:“大炮,你特么是真能睡啊,你看看几点了,老子在外面喊了半天,你没开门,我才翻窗户进来看看的,哪里想到我刚想看看你死了没有,你就摸我的光头,还一副很爽的样子,我也没好意思叫醒你啊。”
看羔子那副贱贱的样子,大炮就犯恶心。
王八羔跟大炮一样,在村里都是很不受待见的一群人,大炮是因为傻,羔子不一样,羔子是因为人品不好,这个人集合了所有人渣的缺点,赌钱,把妹,猥琐,懒惰,反正形容羔子是没有什么好话的,所以人家都叫他王八羔子,叫着叫着,羔子的外号就这么来的。
羔子这家伙,别说他堂哥八旦不待见他,连他爹娘都讨厌他,不准他回家,羔子这人又懒,给他分了两亩地,他就荒在那里,整天游手好闲,东家偷一点,西家拿一点,就这么过日子,也二十多岁的人了,也是光棍一条。
两人都是狗拐子的下等人,自然是有共同语言的,所以两个人也经常一起玩,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家都不让孩子跟羔子玩,大炮娘倒是不反对,所以换句话说,羔子在大炮家蹭饭也是最多的,哪天也是没什么收获了,到了饭点就到大炮家蹭饭,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所以对于大炮家,羔子自然也是熟门熟路的。
于是乎这个羔子谁家都祸害,唯独不祸害的,也只有大炮家了。
大炮翻了一个身,其实已经没有睡意了,就是不想理羔子而已,还沉浸在刚刚那个梦里,大炮的嘴角湿湿的,看来刚刚流了不少口水。
要是真的该多好啊,大炮不禁想。
“大炮,别睡了,带你去看好看,大块头家媳妇二丫你知道的,好像还是你的同学吧,她中邪了,大块头家把花娘给请来了,你不去看啊?”
大炮一听,一个咕噜就从炕上翻了起来,问道:“你说谁?二丫?”
看到羔子点头,大炮直接就下了炕,因为太匆忙,直接把衣服套在了腿上,感觉不对,又马上换好,跟着羔子就出了门,油腻腻的头发,随风飘逸,不对,飘逸不起来,大炮这头发一般一周才洗一次,如果不是台风级别的风,很难把大炮的头发吹起来。
今天外面的风的确挺大的,因为大炮的头发动了。
大炮之所以这么感兴趣,是因为昨天是他抱着二丫去吴良那里看病的,今天就中邪了什么鬼,自然是好奇的,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花娘。
这花娘可不是狗拐子的人,她是隔壁村子驴拐子的人,驴拐子虽然跟狗拐子是邻村,可是中间隔了一座山,这座山就是狗拐子山,特别难走,一般没什么经验的猎人想要过去都难,如果想不翻山过来,那就得绕着山走一趟,那得花上三天三夜的时间。
这个花娘,方圆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巫婆,说啥啥灵的那种,很是神奇,大炮小时候就见过花娘一面,那个时候村里谁死了,把她请过来做法师的,穿了一身花袄子,脸上围了一块花布,看不清长啥样子,当时就是这个花娘,让死人坐了起来,让活人跟死人直接对话,然后老爷子生前藏的几件首饰才算找到了。
所以对大炮来说,这花娘就是传奇一般的人物,当然很好奇。
狗拐子一整个村子,都是以务农为生,所以农忙的时候很忙,不忙的时候闲得很,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今天也是一样,大块头家门口,满满当当挤满了人,大炮眼睛瞅了一下,看到三风也在人群里呢,一般人还真不敢往大块头家里冲,要是大块头发怒了,能不能扛两下,那得看身体条件了。
大炮挤过了人群,想要从大门口进去,被羔子给拽住了,问道:“你想干啥,你皮痒啊?”
大炮无所谓,他是救过二丫的人,他就仗着这个,他也要进去看看,再说了,花娘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走进大门,大块头根本就不在院子里,听到里屋有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听起来瘆得慌,在院子的一边,大炮赫然看到吴良那货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干嘛。
“老吴,你干嘛呢?”
大炮好奇地喊了一声。
吴良把头抬了起来,顿时把大炮吓得后退了两步,这个吴良,两个眼睛跟个熊猫眼一眼,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也肿了,牙还少了一颗。
“这是咋地啦?你是去吹牛逼给牛一屁股坐脸上了?”大炮心里想笑,但是出于礼貌,没笑出来。
吴良看到大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嚎道:“你丫的,要不是你打扰我睡午觉,我能起床看病,我不起床看病,能把二丫的病看错,要是不把二丫的病看错,我能被大块头揍,大炮,都是你啊。”
挺大一个大老爷们,居然哭了起来,那样子啊,简直就跟死了爹一样。
不对,吴良他爹早些年就死了。
这时候,里屋的门给打开了,大块头站在了门口,他一看张大炮,表情很严肃,说道:“张大炮,你过来,那声音特别的威严。”
大炮是满怀信心的进来,一看大块头那表情,顿时觉得不好,腿肚子就发软了,正要跑,被大块头跟老鹰捉小鸡一样拎了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大炮那个挣扎啊,嘴里喊着:“不关我事啊,不关我事啊。”
大块头哪里理他啊,直接就扛进了里屋里面,把门给关上了,然后把大炮放了下来。
大炮的脚刚刚着地,刚要跑,大块头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没把大炮吓够呛,这是什么鬼。
“张大炮,我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救俺们家媳妇二丫了,你看在跟二丫是同学的面子上,救救二丫吧。”
跟吴良一样,挺大一大老爷们,居然也哭得跟个孩子一样,那身条,哭起来就比吴良搞笑多了,大炮战战兢兢摸了摸大块头的额头,说道:“这也没发烧啊,你们这都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