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茵浑身滚烫,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阿茵。”容华垂眸看了她一眼,轻轻的唤了她一声,才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他眉头一蹙,眼中闪过一抹担忧,抱着她转身就走。
出乎意料的是所有金吾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根本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所有百姓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容华心中恼怒,多年身处上位者练就的威压,尽数释放出来。
他所过之处,所有百姓无不纷纷避让开来。
姬玉跟着容华身旁,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盯着容华的背影,生怕他会突然倒下。
她自然不会告诉他,她与苏茵之间的事,更不会告诉他苏茵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
便是她旁敲侧鼓的提点了他一下,苏茵承袭了他半身的功力,武功自不必说,一般人那里近的了她的身,蓟城还有她十五万黑甲军,她如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如此粗鄙,又漏洞百出的计策,她一眼便看了出来。
许是关心则乱,又或者他不允许她有丁点的闪失,所以纵然她百般劝阻,他还是来了。
犹记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面色煞白,一脸暴怒,这一生何曾怕过任何人的容氏少主,脸上竟满是惊慌。
她早知道她输了。
却是在这一刻输的心服口服。
纵然他与她分别数年,纵然她与他朝夕相伴数年,可依然走不进他的心中。
因为他的心早已被一个人填满,在没有地方搁置旁人。
都说薄情的人,一旦深情起来,便执着的可怕,他大约就是如此。
与他相处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知道他一直都是一个薄情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人入了他的眼。
苏茵闻着他身上干净又熟悉的味道,双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袍,整个人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心心念念的盼着他。
他来了,纵然身子不适,可又怎么会昏过去。
她没有这么脆弱。
可她若是醒着,救下她之后,他一定会离开的。
不得已,她只能装昏。
这一次,说什么她都不会离开他了。
容华垂眸看了苏茵一眼,带着她去了他住的茅舍。
苏茵在城中遍寻不到他,不过是因为他住在城外的一处茅舍之中。
容华将苏茵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榻上,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容华轻叹了一声,看着榻上的女子,轻声说道:“你还不肯醒来是吗?”
他这个人一向心细如尘,苏茵派出黑甲军在城中四处寻他,他如何不知,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出了这样的事。
他不是傻子。
只是不敢拿她的命冒丁点的险。
所以他去了。
他声音一落,苏茵睁开了眼,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泪如雨下,她始终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袍,整个人缩成一团,先是呜呜咽咽的哭着,而后放声痛哭起来。
整个茅舍都是她的哭声。
“阿茵。”容华轻叹了一声,终究对她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他抬手轻轻的顺着她的背,不知她的悲伤从何而起,故而也不知如何安慰。
时间好似静止了一样。
她在榻上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