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超下山,上了回府的马车。
路上,他拿出囊袋里的钱票,随意用二指展开,扫了一眼。
这一看不得了,他瞬间神色大变,嘴巴禁不住张开,深吸了一口大气。
他颤抖地低下头,将眼睛再凑近银票。
银票上那几个大字赫然印入眼前:
【五百两】
鲁超一脸惊喜交加,耸然动容,连那花白的胡须都似在颤抖。
五百两!
他如今一年的月俸也才堪堪一百两。
明主啊,这才是明主啊!
他鲁超这千里马,总算是等到了他的伯乐。
子安送了鲁超后,返回了房间。
“提点了吗?”
“提了,”子安道:“这人都是人精,一听就明白,即使他不怕少爷,相信看到银票的面上,也不会在老爷面前乱讲话。”
吴楚洵笑笑,他如今对自己这身份还挺满意,暂时不希望出任何岔子。
凡是能花点钱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吴相府。
李山最近有点烦。
他原是赤峰营的教头,七年前朝廷改制卫所,撤销了大批兵籍,他被同僚举荐到吴相府,教授吴相的嫡公子武艺。
人人都说他这是一飞升天。
他当年也是这般认为的,带着一腔热血,意气风发的进了相府。
但现实给了他狠狠的重击。
这相府公子根本就不是练武那块料,不仅吃不了苦,还以各种手段贿赂于他,希望不予他安排锻炼。
李山是个耿直的齐鲁大汉,一心想回报丞相的知遇之恩。
对于吴大公子的贿赂一概不理,还私下把他的行为告知相爷。
谁曾想,相爷对这唯一的嫡子溺爱至极,竟然让他按公子的要求行事,月俸照给。
惯子如杀子啊!
但他也只是一介武夫,如何能教相爷教孩子,故而这些年来,他每次见到吴公子那一副消瘦之躯,再想想每月拿到手的不菲月俸,都觉得良心不安。
如今旧友寄来书件,边关正大量募兵,旧友承诺他一去就是总旗。
他当了半辈子的兵,还是在军营里才让他更舒服。
若不是当初为了照顾家中老母,他也不会回到京城。
如今老母亲虽已去世,但他白收了相爷几年银子,如果就这样离开,他又心有愧疚。
这着实让他左右为难。
所以,当他被子安请去大公子院落时,还一脸不可置信。
搁谁也会想不通,几年避着自己的人会主动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