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开了。
心口一阵闷雷炸开了。
里面出来两个人,一个人手里拿着拐杖,走在前面,另一个人跟在他后面,想扶着,伸着手,悬空放在他身边,却不敢触碰到他。
我才想,余焺一定是不愿意让任何人照顾他。
他那么自信,那么爱面子的人。
难以想象,他的眼疾严重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无措。
苏苏对我说过,这眼疾是头痛症引起的,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失明,跟头痛症差不多,偶尔会犯病。
大概,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眼疾会再次登门造访。
“去阳台边上。”余焺的表情冷漠,语气没有温度。
“好!”助理点头,“往前五步,有栅栏。总裁小……”
“你话很多。”余焺有些愤怒。
这一幕,让我难以置信。
一向不可一世的余焺,余家三少爷,什么时候,还需要别人这样伺候着?
最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都需要人看着。
我一步步走过去,走到他旁边,就那么看着他,我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此刻,我宁愿是自己的眼睛看不清了,也不想看到余焺这副样子。
“女士,请让一让!”助理礼貌提醒我。
我笑了笑,眼泪蓄满眼眶,嗓子疼得难受:“需要帮忙吗?”
余焺拄着拐杖的手突然顿了一下,然后他冷声回答:“萧总如果知道他的女伴做这种事,恐怕你活不长。”
心里的石头坠落下去。
他,没有听出我的声音吗?
或许吧,小半年,他身边的女人或许已经来来往往,我算什么?
“没事,我敬仰余总很久了,今天终于见到,我……很荣幸!”我尽量让自己不哭。
估计助理觉得我奇怪,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低头在余焺耳边说了句什么。
余焺沉默一下:“回去等萧谦墨。”
然后,他便和助理回了房间。
我真傻,如果我给余焺一点暗示,会不会……
我和他山南水北的世界,恐怕已经全然不同。
走进苏苏的房间,取了几支烟,然后出去,靠在刚才楼梯口的墙上,看着禁闭的房门,默默把烟点燃。
低头沉思,眼泪却一直被忍着,快出来,我仰头,不让它出来。
今天苏苏给我化了妆,我担心哭过妆就花了,然后萧谦墨那边,会说不过去。
————
萧谦墨上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一个秘书,穿着灰色的西装。
戴着金属架子眼镜,走路特别斯文。
看到我抽了一地的烟头,只是冷冷地扫过,然后把我带到房间里去了。
余焺也正在房间里抽烟,但桌上是火柴盒,难怪我没有听到点烟的声音。
相比半年前,他此刻有些憔悴,虽然只是一点点,被我看在眼里,却无限放大了。
原来心疼二字,从来都不是名词,而是会持续加深的动词。
“余总久等了,今天客人实在多,抱歉。”萧谦墨坐在余焺对面,而我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