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虽然是官家的亲信机构,但要论起真格,谁又能比得过新贵陆喻舟在官家心里的地位。
大丫鬟辰荷奉上盖碗,“世子,这是帝姬从江南带回来的龙井,夫人特意让奴婢冲泡一壶,请您品鉴。”
陆喻舟瞥了一眼盏中悬浮的茶叶,没有接。
气氛有些僵,赵氏忙着打圆场,让辰荷去催后厨开膳。
赵薛岚勾起丰唇,棱角分明的面庞浮现一抹深意,斜睨身侧的宝珊,“过去,给世子奉茶。”
身为手握实权的帝姬,霸道惯了,不懂客随主便,时常反客为主,掌握话语权。
赵氏微微拧眉,心有不满,却还是笑着看向宝珊,“愣着作甚,没听见帝姬的吩咐?”
宝珊走过去,手捧热茶递到陆喻舟面前,“世子请。”
茶汤温度高,捧一会儿就会烫手,宝珊背对两人,稍稍抬头,眼含请求地看着陆喻舟。
陆喻舟接过盖碗,放在角几上。
宝珊退开,可明越帝姬像是存了心气儿,叫住宝珊,“来本宫身边。”
宝珊走过去,“帝姬有何吩。。。啊。。。”
没等她问完话,赵薛岚一把掐住她脖颈,笑问道:“没经主子同意,把一只土狗放进屋来,成何体统?!”
对方手劲儿极大,宝珊拧紧秀眉,呼吸受阻。
赵薛岚看向对面的陆喻舟,带着试探和较量,一点点收紧右手,嘴角衔着狠厉的弧度。
陆喻舟静静看着,像看待陌生人和撒野者,眸中毫无波澜。
说来也怪,明明一身温润、清朗正气,可眉眼间总是带着几分薄凉寡情,似乎没有一个人能牵动他的心,也因此没有软肋,无坚不摧。
赵薛岚曾几度想要将他拽下云端,让他体会七情六欲,可得知他宠幸了其他女人,心里的醋意迸溅,又想让他遗世独立,不染风月。
受了宝珊短暂呵护的小黄狗嗷嗷嗷地跑过来,咬住赵薛岚的衣裾,被她一脚踢开,翻着肚皮倒在陆喻舟脚边。
小黄狗呜呜几声,窝在陆喻舟的椅子下面。
一旁的赵氏急得直抖,“这是作何,快放开,闹出人命怎么办?”
赵薛岚根本不听劝,嘴角渐渐平直,连指甲盖也泛起了白泽。
宝珊呼吸不畅,灵魂抽离间,陡然听得“砰”的一声,接着是瓷碎的声音。
陆喻舟将盛满热茶的盖碗抛掷在赵薛岚掐着宝珊的手背上,赵薛岚吃疼一下,卸了力道。
宝珊捂着脖子后退,轻咳几声,眼看着赵薛岚愤怒地站起身,与此同时,后背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撑住。
赵薛岚在女子中算极为高挑的,可还是只到了陆喻舟的下巴处,两人一个红艳如火,一个如沐春风,但在气场上,那抹怒火被春风吞噬得干干净净。
陆喻舟斜睨一眼身侧的姑娘,平静的眼底泛起一丝怜悯,将她打横抱起,对上赵薛岚凌厉的眼眸,“皇城司抓犯人还要有官家的首肯,帝姬却在我府上无故伤人,试问王法何在?!”
“皇城司就是王法!”
“那你要看看中书省答不答应!”
两人针尖对麦芒,门外的绣衣侍卫们当即拔刀,在他们的意识里,赵薛岚的指令大过天。
但陆喻舟的权臣头衔也非浪得虚名,在绣衣侍卫拔刀的同时,府中闪现众多隐卫,两伙人举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