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茶的气息喷薄在脸上,宝珊缩下脖子,避无可避,“小郎君看着豁达不羁,不像是心思歹毒之辈。”
陆喻舟嗤笑,抬手捏捏她的耳垂,“你涉世未深,哪里看得透人心,世间并没有白占的便宜。”
宝珊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对方看着光明磊落,不像是卑鄙之流。
“这样吧,”陆喻舟的手来到她的下巴处,稍稍向上一抬,“明儿我让人去打听一下那户人家的情况,再商议赎身的事。”
“。。。有劳主子。”
陆喻舟垂下手,“去洗漱,该就寝了。”
宝珊避开他的手,乖顺地点点头。
陆喻舟眼底笑意渐渐薄凉,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卧房。
一夜宁谧。
次日一早,陆喻舟换上绯色罗袍,器宇轩昂地走出屏风,瞥了一眼替自己布菜的小姑娘,面容温淡,还鲜少地道了声“谢”。
用膳后,陆喻舟刚要离开,宝珊上前一步,“主子。。。别忘记帮奴婢打听隔壁邻居的为人。”
陆喻舟淡笑,“记下了。”
上了马车,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当路过隔壁府门时,他挑开窗帷,吩咐道:“去查查这户人家的底细。”
车夫颔首,“诺。”
前半晌,中书省官署极为忙碌,公廨中堆成山的折子,全需要慕宰相和陆喻舟过目,两人忙到日落时分才堪堪收尾。
慕宰相上了年纪,加之一直未寻到慕夭,面容有些憔悴,“子均啊,帮我看看这几行小字。”
陆喻舟起身,一目十行,字正腔圆地念了一遍。
慕宰相笑笑,“最近眼花的很,人不服老不行。”
“相爷回府吧,剩下的公牍我来处理,明早由您过目。”陆喻舟是个能干的,经常通宵达旦,也时常替慕宰相分担重任。
慕宰相十分信任他,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捶着后背起身,“我先回府一趟,过不过来再说。”
“好。”
目送慕宰相离开,陆喻舟投入批阅公牍中,一忙就忙到了三更时分,直到官署外传来打更人的敲打声,才捏捏鼻梁骨,起身走出公廨。
回府的途中,车夫禀告道:“隔壁的家主远游,将宅子租赁给了大将军府的小公子邵霁,听说邵小公子与邵大将军意见不和,才会偷搬出府小住。小的还打听到,他并未成亲,身边也无通房。”
难怪昨晚会遇见大将军府的小厮,看来是将军夫人派人来找儿子了。
陆喻舟淡淡道:“一会儿去给大将军府送个口信,就说邵小公子住在国公府隔壁。”
车夫有点不懂世子爷的意图,明明与邵小公子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拆人家的台面?
回到梅织苑,在宝珊殷切的目光下,陆喻舟瞥向车夫:“把打听到的消息,尽数讲出来。”
车夫面色稍红,“隔壁新搬来的人家家底不怎么干净,听说家里是做青楼生意的,府中一股子胭脂味。姑娘瞧见他家后院种的杏树了吧,那是家主的怪癖。”
宝珊张了张小嘴,完全没想到对方是那样的人,手里的银子忽然变得烫手。
陆喻舟坐在檀木桌前,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退下吧。”
“诺。”
车夫退下后,陆喻舟揽住宝珊的腰肢,将木讷的人儿抱到腿上,似笑非笑道:“以后别随意相信外人,容易挨骗,若是真的被卖到青楼,以你的姿色,会被吞噬得骨头不剩。”
说话间,他的大手在她的背上来回游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