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峤的这个动作,引起了简丹的共鸣,她压抑在心底的委屈一下子被激发了出来。她将手里剩余的几颗瑞士糖砸进了褚峤的怀里,双眼,一下充盈了泪珠。
“你说,胖子,我容易吗!我一科员,我能做得了什么主?你说这管事的都不在!”简丹说着,眼神不由自主地看着老贺那空空如也的办公桌。
“老贺叔!”终于,简丹的嘴角瞥了一下,喊了一声“老贺叔”,充盈在眼眶里的泪珠,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啪嗒”一声,滴落在办公桌上。
冷不丁看到自己的泪珠,简丹慌乱了,赶紧抬起手臂,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又伸手从褚峤的怀里捡回来一颗糖,丢进嘴。
简丹委屈又无处发泄的样子委实可怜,褚峤却也无可奈何。
汇报工作进度及跨部门沟通合作的工作,原本是老贺来完成的。老贺牺牲后,本应该是打拐办副组长安然的本职工作。
可是,自从老贺叔牺牲后,安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似乎是无法从悲痛中抽离出来,对于打拐办的工作,已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极少过问了。
今天是星期五,也就是说,安然这个星期只上了一天班。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呢?”褚峤忧虑的思考着,却无法将自己内心的牵挂表露出来。
“胖子,你说,头儿怎么可能这么脆弱,她就不想快点找到凶手?”几颗瑞士糖的浸润,让简丹恢复了往日的心境,她拿出纸巾,抿干净桌面上的泪珠,疑惑地问褚峤。
“每个人对待痛苦的处理方法是不一样的。安然是孤儿,她心底一直当老贺叔是父亲,所以,这伤痛一时无法面对,也是能理解的。”无论什么时候,褚峤都会无条件地为安然开脱。
“胖子,你说这话,我就怀疑你私心严重。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要知道,她是警察,有别于一般人的心理素质。这样长期的消磨意志,是极度不负责任的行为。”
“谁不负责任?”一声问询从打拐办办公室的门口传来。
简丹与褚峤循声转身,这才看到,方子恒正朝着他们大步走来。
方子恒穿了一套作训的迷彩,面孔上,还残存着星点的灰尘,疲惫,似乎成为一层永远也无法抹去的面纱,在方子恒俊朗的面颊上凝聚。
“你家那个。”简丹被方子恒问起,刚消散的委屈重又浮面颊,她的嘴撇了瞥,又想哭的样子。
“她又没来上班吗?”方子恒的面孔更加忧虑了,不,是一种沉重,一种无法释怀的沉重。
“她最近的情绪很低落,我们又都忙,也没时间开导她。”褚峤赶紧替安然辩解。他觉得,不能让安然在其他人的面前,留下半点负面的形象。虽然在方子恒的面前,替安然辩解是多么的尴尬多么的多余,但是褚峤就是不想放过任何替安然辩解的机会。
“老褚,谢谢你们。”方子恒礼节性地伸出手,握了握褚峤的胳膊。
这一句“谢谢”,顿时让褚峤像是外人一样的尴尬。
方子恒却没有顾忌到自己这句话的后果,他心底,只有安然的安危。自从老贺出事以后,方子恒已经对任何人,都毫无防备地敞开自己对安然的爱!他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安然的保护神!
方子恒对褚峤说了谢谢,又看着简丹,焦急地问道:“你知道安然现在哪里吗?她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她可能在。。。。。。”简丹踌躇了,似乎在下决心,不知道要不告诉方子恒。
“在哪?”方子恒看到了简丹眼神里的犹豫,着急地问道。
“在宿舍。”简丹说出句话,似是做做了一种鱼死网破的决心一样。她说完之后,甚至都不敢看褚峤的眼神。
听说安然在宿舍,方子恒下意识地嘘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尽管他心底有着不小的疑问,安然在宿舍,简丹需要下那么大的决心说出来吗?
“我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你能带我去宿舍看一下安然不?”方子恒以征求的眼光看着简丹,那眼神充满着祈求与渴望,让人无法拒绝。
“但是。。。。。。但是。。。。。。”简丹支支吾吾,似乎是难以决断。
方子恒发现,褚峤已经在使出强烈拒绝的眼神,在对简丹予以暗示,这让方子恒内心有些惊慌。
方子恒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焦虑地说道:“我只还剩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只看她一眼我就走。求你了!”
“我。。。。。。”简单有些犹豫不定的样子,她低着头,就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走到褚峤的身边,用眼神在寻求褚峤的帮助。
“那情景,你觉得给外人看到合适吗?”褚峤小声地、带着抱怨地看着简丹,对于眼前的局面,他自己也是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