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的意思是,想要提前告诉凌王,让他早做防备?”楚星月低下头,两只手轻轻地攥在一起,声音也跟着低下来,“我一片赤诚待他,虽说他待我有些不近人意,可在生命攸关面前,我也不希望他会出事;而府中的精卫也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如果让他们
早些知道提早做出防备就能让有些人不会被枉死,我是愿意将这条线索告诉他们的。”
听到楚星月这么说,元枫的脸上隐隐浮现了一抹笑容。
他果然没猜错,少主虽是个雷厉风行、嫉恶如仇的性格,可在内心深处却也是个心肠柔善的女子,这一点,跟他们这些族人何其相似。
“少主既然想要告知,那就告知吧。”
楚星月诧异的看了眼元枫,她以为,以元枫的性格,是不会同意她这么做的,没想到,他竟然就这样轻松的答应了。元枫自然是看到了楚星月的诧异,轻笑一声,道:“属下说过,一切会听少主的,既然少主做出了这样的安排,属下自然会遵从;只是,这个消息我们是靠着自己的天赋得知的,至今为止凌王的人都不知道
,我们若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他若问起我们从何得知,那时,我们该如何回答。”元枫提醒的看了眼楚星月,“少主,我们天定一族的身份千万不能暴露,你年纪不大并不知道,当年,四国皇族的人对我们的族人何其残忍,食肉、饮血,有些甚至还剥了皮,在这些贪生怕死,喜爱荣华享
乐的皇族人的眼中,我们不是与他们一样的存在,而是他们妄图长寿的食物,也是他们畏惧生死的丹药。”
楚星月知道元枫的这些话一点也没有夸张,毕竟,她在见过卓朗之后,也晓得了当年天定一族的下场有多凄惨。
至今她都能回忆起卓朗喂给她的那颗丹药带着的浓郁的血腥味儿,那枚丹药可是用人的血肉炼制出来的。
“我知道,以赵凌的性格,就算是我亲口将这个线索告诉他,她也会怀疑我们得到这个线索的出处,为了隐瞒我们的身份,也为了能让他毫不犹豫的相信,我们必须要想个能让他接受的办法。”楚星月从竹凳上站起来,在原地踱走了数步后,忽然扭头对元枫道,“赵凌这人很是谨慎,他府中的精卫有不少都在镇中四处潜伏着,我们何不想办法将这个线索故意泄露给他的精卫,让他精卫将镇外的消
息告诉他。”
元枫也觉得这个法子很是不错,立刻应声道,“好,这件事可以交给属下来办。”
说完这句话,元枫就又担心的看向楚星月,他不会忘记她刚才那副欲要垂泪的可怜模样,他几乎没有跟女子有过接触的经验,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她。凌王的这件事的确是做的太过分,少主待他已算是真诚,甚至到了现在还在为他的生命安危着想;可他呢?怀疑、不信任、派人监视跟踪,居然用如此复杂的感情的对待少主,现在想来,他都为少主感到
不值得。
楚星月自然是看到了元枫脸上的担心和浅浅的愤懑,本以为她还会在赵凌的身边多待上几天,可就现在来看,她也没必要再去做那些多余的事了。
楚星月踌躇了片刻,待再次开口时,已然是做出了打算,对元枫道,“今夜,我们趁乱离开这里,我跟你一起回天定一族面见族人。”
元枫觉得自己像是出现了幻听,脸色震惊的看着突然做出这个决定的楚星月。
要知道就在刚才,她表现出对这里的依依不舍,可没想到不过片刻,她就已经做出了要离开的打算,而且,今夜便要走。
“少主,你可确信?要知道,咱们这一走,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元枫不是在阻止她,而是在提醒她;这一离开,从今往后她就不在是凌王妃,而是天定一族的新任族长;夫妻再无缘分相聚,曾经的那些恩那些爱也都会随着今夜的过去烟消云散。
楚星月也觉得心如刀割,可是,她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眼睛里决不允许揉下沙子。
以前对赵凌恋恋不舍,那是觉得他待她真心实意,她也舍不得他给予她的这份情;可如今,既然知道了全部的真相,明白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虚情假意,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
或许在赵凌的心里,已经有些疲于应付她了,既然如此,她给他解脱,他也放她自由吧。楚星月长叹一声,抬起头看向头顶碧空如洗的苍穹,伸出手指,像是渴望抓住天空中正飘飘浮浮的白云一样,声音缓缓,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如果我与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缘分,又何必强扭着在一起;他离开我,能够找到真正适合他的凌王妃,而我离开他,能够追寻到自己真正想要的自由和平淡生活;我们想要的彼此都给与不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潇洒的放手,待百年之后,再想起时,也不过是嘴角一个淡淡的笑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