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默来到堂屋的时候,父亲和那名陌生男子,已经坐在了堂桌两侧的太师椅上。
“自默,我给你介绍下。”陈金笑呵呵地随手指了指那男子,道:“白启林,是你爹我最信任的老朋友咯……那,今天他刚出狱回来,暂时就住在咱们家了。”
“哦,白叔你好。”陈自默很礼貌地微微躬身。
刚才他进门看到白启林,就禁不住认真仔细地打量对方,因为白启林身上确实有一种很古怪的气,并非自身有本元透体而出,和天地间的自然五行元气,也有所不同,但就那么似有若无地围绕着白启林周身上下不散,并随之而动,偏生还与天地自然相参。
更让陈自默吃惊的是,当他和白启林之间的距离近了之后,那层古怪的气,竟和他的身体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正如父亲身体内不断散发的微弱本元,所带给他的感觉。
也就是说,白启林身上这层气,也可以借来施术所用。
这可就奇怪了。
那薄薄的一层气,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如何形成的?
躬身问好之后,陈自默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他进门开始有些失礼地打量白启林时,白启林也在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极为认真仔细地打量他,而且是上上下下地打量。
就好像,他也看出了陈自默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心思缜密六识敏锐的陈金,自然也发现了白启林和儿子相互打量的异常状况,不合礼数。而且,深知儿子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又修行神秘的术法,所以陈金看似神色如常,但内心里,却已然高度紧张,白启林这家伙,到底看出了什么?
白启林在陈自默向他问好几秒钟后,才目露精芒,喜不自禁地起身走到陈自默面前,继续上上下下地打量,好像看不够似的,一边频频点头说道:“金哥,你,你早该让我见到这孩子的,他可是练武的奇才啊。”说完这句话,他随即又认真看着陈自默的双眼,道:“自默,想不想跟着我习武?”
陈自默怔住,心想白启林刚才还一副稳重大气,八风不动的表情模样,现在怎么就突然喜不自禁以至于失态了?
陈金暗暗松了口气,笑道:“他小时候,你还抱过呢。”
“哦对对对,那时候孩子还太小,也不是……”白启林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抬手轻轻拍了下陈自默的肩膀,转回去坐下,说道:“不是孩子那时候小,是我眼拙了,没发现孩子骨骼清奇,气息脱俗不然尘埃,真是罕见的练武奇才,金哥,我可没求过你什么,今天就求你一件事,我要收他做徒弟。那,你是知道的,我可从来没收过徒弟,这是第一次,而且我保证,就收他一个,倾囊相授!”
“别扯淡,你那时候是因为自己年轻,懒得收徒弟。”陈金打趣道:“怎么,在监狱住了些年,刚出狱就觉得自己老了?”
“我是看到宝了,先抢到手再说,哈哈。”
“启林啊,这事儿我还真不能做主答应你。”陈金面露歉意的笑容,道:“你我当年被捕入狱时,自默年纪小,也没妈照应着,跟着村里一个孤寡老头儿相依为命,苦熬着长大,我一直都心存歉疚,有些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做主吧。”
白启林面露失望,又有些理解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陈自默,恢复了之前那般平静之色,道:“刚才我有些失态了,自默,你别介意啊,我也不勉强你,好好考虑一下,跟着我习武吧。以前呢,我从不自夸,但今天为了你,我愿意破例,不要这张老脸了,夸自己一次。自默,我不吹牛,这一身功夫使将出来,寻常十几条汉子一起上,只要沾我的身,要他们倒地就得倒地,想让他们伤就得伤,要他们死……唔,习武之人更讲求手善,以德为境。”
听着白启林自吹自擂,陈自默哭笑不得地说道:“白叔,我不想学武,太苦太累了。”
“不会的不会的,以你的天赋应该很容易就能登堂入室,当然,免不了要吃点儿苦头受点儿累的,可是有句老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想想,将来自己会成为武林高手,拳打四海脚踢八方,多厉害?”白启林循循善诱着,“到那时候,你可以见义勇为,英雄救美……有安全感的男人,才受女孩子喜欢嘛。”
“白叔,我真不想学。”陈自默低下了头。
陈金在旁边插嘴道:“启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为了收这个小兔崽子,至于如此失态吗?”
“值,绝对值!”白启林认真说道,一边继续打量着陈自默,越看越喜欢。
陈金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神中明显透着支持和鼓励之意——他了解白启林,这个自幼习武,且武学驳杂的家伙,是一个武痴,武学修为极高。陈金不怎么懂得武学,但他却数次亲眼见识过白启林的实战能力,莫说是寻常大汉,就算是当年陈金在部队时,侦察连的精兵,七八条善于徒手博杀,又确实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战士,徒手对决的话,莫说打倒白启林了,能撑得住一钟不被白启林全部击倒,恐怕还得靠四散奔逃的招数,才能让白启林无可奈何于难以尽数解决。
如果陈自默真能跟着白启林习武,那么将来在武学方面,必然会有极高的成就。
白启林不都说了嘛,这孩子武学天赋奇高。
当然陈金并不希望儿子以武学为毕生的职业追求,但能够学到高深的武学,起码可以更多添几份自保的能力。毕竟,他身藏着不可告人,又有极高风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