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逼他?那怂货为了多拿钱,自导自演了一出戏,以为把事搞大了我就能妥协”,古谨北嘿嘿笑,眼中闪着残忍的光,“老天开眼,他自己跌进水里呛死了,管我他妈什么事!”
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舒楝气得长舒了两口气才缓过来,“无论如何,法律认定你有责任,还有,你也别一个劲的为自己开脱,你问问随便一个路人,谁不知道你父亲有个外号叫‘古半城’。不仅当官,还盖的一手好楼,征收城郊的农田,失去土地的农民哪个不问候你祖宗八代,千万别装无辜,马路牙子上的狗都要笑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仕途凶险,棋差一招,我古谨北认栽。你还真以为是你的正义感发挥了作用?就你那领导,姓刘的小人,不照样利用你为自己升官发财铺路,不过他不用得意,伪君子迟早有现形的一天,上边正在查他,不用我出手搞他,他也蹦哒不了几天了。至于你——”,古谨北咧嘴,露出阴森的笑容,“就一傻逼,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这样吧,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就像一道伤口,猝不及防地被挑开,脓汁淋漓,这丑陋的伤疤纹在心口,时不时地恶心她一把。
舒楝攥紧的手指发白,强自平复情绪,冷静地说:“违法乱纪的事我不做,你说什么都没用!”
古谨北讥笑,“放心,我从不找白痴做有难度的事”
“你能把酒瓶放下吗?”,舒楝用商量的口吻说。
“怎么,怕死?”,古谨北说着又灌了一口,单手开车,“酒是好东西,只有喝醉了,我才能睡着觉,不然我老想着那些害我的狗崽子们,恨不得一个个全把他们收拾了!”
古谨北握着酒瓶的手神经质地颤抖,舒楝知道他多半是酒精依赖,脑子飞速转动,她必须想辙儿从这部失控的车上下来。
她耐着性子问:“你让我做什么?”
“帮我把女儿要回来”,古谨北眼神黯了黯,“我老婆在我坐牢期间跟男人跑了,女儿也被她带走了,我出来后几次要求见女儿,她都不答应,你不是记者吗,形象正面,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哄也好,骗也好,只要把我女儿带出来就行!”
“你结婚了?我记得你在夜店左拥右抱,当时我只觉得你风流,这么看来,你老婆跟人跑了也不是没有原因”
“你他妈闭嘴!”,古谨北额头的青筋突突跳动,双眼充血,模样疯狂,“那烂货没结婚时就跟男人不清不楚,要不是看在她替我生了女儿的份上,老子早踹了她,娶她是给她天大的面子!”
舒楝唾弃,“说的好像都是别人的错”
车子停在一所国际幼儿园门前,古谨北盯着紧闭的大门,“我打听过了,幼儿园今天下午休息,待会儿放学,你和我一块去接我女儿,咱们得快,最好赶在我老婆来之前,老师要是唧唧歪歪,你就拦住她,我直接把孩子抱走!”
“你这样跟抢孩子有什么区别,孩子母亲和老师报警怎么办?”,舒楝觉得古谨北酒喝多了脑子有问题。
“区别?我是孩子父亲,我见我女儿天经地义,警察也没权利干涉我们父女团聚。总之,少他妈废话,一切听我的,反正除了女儿,我已经一无所有,不在乎多拉几个垫背的!”,古谨北的拳头挟着风砸在舒楝面颊一侧,椅背深深的凹陷下去,震的她耳朵嗡嗡响。
放学时间到了,大门徐徐打开,古谨北把舒楝从车上扯下来,他贴着舒楝的耳朵威胁,“放聪明点,你如果不按我说着办,我可不保证不对你做点什么,一名记者成为社会热点新闻的亲历者,你说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舒楝的心仿若浸入冰水,凉意漫过身体,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这里是幼儿园,安保并不严密,真要出事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咬咬牙,“你不过是想见你女儿,别乱来!”
“那要看你怎么表现了!”
舒楝尽量维持面部表情正常,和古谨北并肩向大门口去走,在旁人眼中他们就像一对接孩子的夫妻,无人怀疑。
拿着电棍的保安看到脸生的人循例盘问,“诶,等等,无关的人不能进幼儿园”
古谨北挑眉笑笑,“我姓古,我女儿古雨笙在精英三班,今天工作不忙,我特地来接她放学”
保安对各个班的孩子极熟悉,仔细想了想,精英三班的确有个小姑娘叫古雨笙,于是挥手放行。
古谨北在登记簿上签名,负责的班主任看了好几眼,“你是古雨笙的父亲?”
“要看身份证吗?”,古谨北阴测测地说。
“很抱歉,现在陌生人拐带孩子的事特别多,我必须问清楚,更何况,除了雨笙妈妈那边的亲人,我没见过你们二位”,班主任坚持原则。
舒楝张嘴正要说话,被古谨北斜过来一眼警告。他冷哼,“那你一定没尽责,再要么就是不够细心,你实在不放心去查查我女儿的入园资料,看看她父亲的名字是不是叫古谨北”
班主任估计没见过这么横的家长,憋着气转身,向教室内招手,“雨笙,拿好画板过来,你爸爸接你来了”
小姑娘梳着丸子头,从老师手中接过书包,仰头看着古谨北,半晌儿才不相信地问:“爸爸,是你吗?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笙笙,妈妈说你不要我了!”,说着,小嘴一扁,哭了出来。
舒楝看到古谨北蹲下来,把女儿抱进怀里,下巴绷得紧紧的,极力抑制着什么。许久哑着嗓子说:“你妈妈骗你的,我保证再也不离开你,爸爸接你去吃好吃的”
“吃完好吃的,能带我去游乐场玩吗?妈妈和佟叔叔都好忙的,他们说等小弟弟出生后,再带我们一起去,可笙笙好想坐旋转木马”,小姑娘摇着古谨北的手撒娇,“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