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怕。
纪寒声刚才是真的太凶了,他一坐在那里,整个会议室都没人敢再说话。
一场会议下来,乔茵鼻尖冒了汗,但是胳膊上反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直到现在还没完全消下去,她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胳膊,又加了一句:“你太凶了。”
这话声音依旧不大,窗口刚好有阵风从吹进来,“砰”的一声把她刚才没关严实的门给带上,又把这几个字掩盖掉了大半。
纪寒声没听清:“我什么?”
乔茵只能又重复一遍:“你刚才太凶了。”
这次听得清楚,纪寒声转头看她一眼,然后慢慢直起身子:“我怎么凶了?”
男人这会儿和刚才在会议室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领带被扯开了半分,眼神都比刚才温了不少,他扯了下嘴角,越发觉得乔茵这句话说得有意思:“我对你凶吗?”
乔茵点头。
可不是凶吗……刚才吓得她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小黑有了经验,这次虽然还是害怕,但是心理明显强大了不少。
但是乔茵就不一样了,她从小到大都是学霸,连班主任跟她说话都是和好学生说话的专用语调,轻声细语的怕吓到她一样。
纪寒声抬脚走近几步,然后在她跟前大概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哪里凶了?”
乔茵想了几秒,然后往后挪了一步:“你刚才开会的时候,一往我这边看我就觉得你该骂我了。”
倒不是乔茵想的多,实在是因为纪寒声当时的眼神就是这样的,看她跟看别人没多大差,眼神凉凉薄薄,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
有那么几秒,乔茵甚至怀疑这跟说喜欢她的不是一个人。
乔茵:“你用那种眼神看其他人的时候,下一句基本就开始骂他了。”
她其实说得还是有点儿严重了。
纪寒声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还真没怎么骂过人,刚才也就是语气比平常严肃了些,可能偶尔掺着几句重话就一起带了出来。
领导嘛。
其实也正常。
就是乔茵以前没见过这样的纪寒声,所以一时之间有些适应不了。
这话一出来,那人半天没了声。
乔茵不自觉抬了下眼,然后刚和那人对视了半秒,就听见他问:“那我应该怎么看你?”
“……就跟平常一样就行。”
“平常哪样?”
乔茵无言以对:“……”
她沉默半晌,就怕待会儿纪寒声再跟陆夏一样刨根问底地让她做个示范,连忙开口先发制人地问了句:“如果那个人闹铃没响的话……你是不是就该骂我了?”
乔茵刚才注意到了,她和小黑犯得是同样的错误。
区别也有,大概就是小黑是单纯又把那条新闻重译了一遍,而她是在重译的基础上加了几句的思想。
不多,十几个字,外一篇新闻稿里大概只占了百分之十的比例。
乔茵越想越觉得是那个闹铃拯救了自己,不然她作为最后一个被□□的人,到时候肯定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其他猴子一起围观。
“如果没有那个闹铃……”乔茵既庆幸又好奇,抿了下唇角问,“你打算怎么骂我?”
“我没打算骂你。”
“什么?”
乔茵不大相信。
纪寒声点名小黑时的表情她还记得呢,虽然没阴沉着一张脸,但还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