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国师道:“先知不敢当,只是略懂卦术,又加上昨夜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夜探太后寝宫,却故意在太后手上留下一针,方才有所推算而已。”他往内室瞟一眼,“冒犯请问遗音公主,不知昨夜这人可是云族长?”
龙遗音也不隐瞒。“确是小九没错。”然后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事:“国师于师父的书信中,指明的那条‘邪径’,莫非也是卜卦得知我当时身边有小九这位能通过此路之人?”
布衣国师忙道:“臣之所以指明这条‘邪径’,其意有三。毒雾森林考验的是毒与阵法,太后中毒,太妃藏于允王府,臣是希望遗音公主带来的人当中,能有解毒能手及破阵高手;盗峡关考验的人关,武功自然是不在话下,此次相助允王的那批神秘人,除了阵法,武功亦是高深莫测,他们若有意攻进王宫,臣也只能保王一人,自是不希望千里迢迢赶来的遗音公主被波及受到伤害;十丈谷考验的轻功,也能让遗音公主安然远离万俟国。”
“国师如此想最好。如若不然,算计小九的人,我不会饶。”
温和的声音裹上一层寒冰,让布衣国师不由打了个寒战。龙君人的这位三弟子,温和的性子骗过所有的人,就连真正的实力也藏得极深。
万俟王出声缓和周遭冷冽的氛围。“王妹,云族长她能救治好母后吗?”
龙遗音瞥他一眼。“会救但不会治好。”
万俟王不解,“王妹何意?”
龙遗音不再回应,看了眼布衣国师。“将允王府的阵法说与我听。”
“是!”
不解又被漠视的万俟王只能盯着内室方向等着里面的消息。
半个时辰后,云风沙走了出来。万俟王忙上前,关问道:“母后如何?”
云风沙直接略过他,向龙遗音走去,“轻。人我救了,给了一年性命,每三个月需吃上一粒我给的丹药。”
万俟王现在总算明白了,方才龙遗音的那句‘会救但不会治好。’的意思。能有一年性命也好!他也心知,这是这位云族长为不平王妹一出生就被万俟国抛弃,而对母后产生不满特意施下的惩罚。待日后,母后与王妹僵硬的关系有所缓解,再相求于她吧。
“她已醒了。轻可要进去看她?”云风沙问。
龙遗音道:“我进去下。小九在外面等我会。”
“好。”云风沙应道。
龙遗音进去后,云风沙邪魅的目光向布衣国师扫去。
布衣国师背上一凉。怎么又是他!镇定地没先开口问,等着对方先发话。
“布衣国师昨夜在太后寝宫设下的阵法,可比一年前设在王宫珍贵药材库中的阵法精进多了。”
布衣国师不是滋味道:“一年前盗走最稀缺那几株药草的果是你!”
云风沙扬眉。“凭本事拿的那叫‘取’,不叫‘盗’。”
万俟王当没听到,挨近内室去‘偷’听王妹与母后的谈话。
不知是里面对话太少还是他听得太晚,竟是一句话都没听到,没一会儿后,就见王妹由内室走了出来。
“小九,我们回客栈。”
“好。”
万俟王想说就住王宫,但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只能目送二人的背影离开。
直到看不见了,他才收回目光,走进内室。
榻上,万俟太后正默默垂泪。
他走至榻边,双手握上她的手。“母后,王妹只是暂时离开,还会再来看望您的。”
万俟太后摇了头。“不会了!她说谢谢哀家生下她,但既然哀家已弃了她,以后还是莫往来的好。”
垂眸她看着自己的右手小拇指,想起了先前在寝宫里救她的那名蒙着蓝巾的女子对她说的话‘对痛苦的惩罚,就是让痛一直跟随着您。我在您的这小拇指上下了毒,每逢子夜都会发作一次,不伤及其它,只是钝钝的痛而已。’
快到客栈的时候,空中飞下一人,拦住了龙遗音云风沙二人的去路。准备的说,是拦住云风沙的去路。
“吾之无名圣使。”
顶着一张俊美至极的脸,又用此名唤云风沙的人,也就只那一个——
五行教教主凌晏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