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李隆业满身疲惫的回来。
江风没有问事情的解决情况,反倒李隆业自己主动说起来。
吉安虽然被她用簪子戳了两个窟窿,但性命无虞。又因为和沈顾行的君子协定,并没有供出江风来。
自然的,李隆业和沈顾行,也没有牵扯出铁手臂的事情来。
不管内里如何,表面上大家暂时可以相安无事。
李隆业报喜不报忧,虽然吉安没有说出江风,但是宁王和宁王妃又不是傻子,焉能不知是江风动的手!就像沈顾行不出来作证,李隆基和李隆业难道不知道铁手臂是吉安县主的人吗?
兄弟之间,为了圣意,各自揣着明白装糊涂。
所以,宁王以兄长之尊,对李隆业横加指责,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后来,还是太子殿下赶来,才平息了事端。
可宁王妃又不干了,痛哭流涕,撒起泼来。
当胡搅蛮缠时,女人的战斗力不让须眉,连李隆基都无力招架。
李隆业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基、业两兄弟终于从长嫂的魔爪逃也出来时,李隆基整理着自己的长袍,形容狼狈,没有好气地问道:“那丫头,真就那样大剌剌地去杀吉安了?”
李隆业脸色难看地回道:“嗯。为了保全她的父兄,先用茶杯伤了自己,做成自卫的假象,还不忘记求我护住她的家族。”
李隆基面露不可思议,然后说:“也不知道是个聪明的,还是傻的。”
李隆业回道:“四海八荒、天地洪宇,第一痴傻!如假包换!”
李隆基烦恼全消,笑道:“那丫头,气人很有一套。”
李隆业正色道:“三哥,不是气人。”
李隆基“哦”了一声,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李隆业说:“她不信我。”
李隆基一愣,兄弟俩人良久无语。
李隆业又说:“当年母妃惨死,我却只能装作无事人一般。跟她相比,有时总会自惭形秽,现在又觉得枉为人子。”
李隆基拍上他的肩膀,安慰道:“我们走到这一步,其中的隐忍、不甘,自是不必说的。快意恩仇很容易,步步为营、不漏错处,活下来、爬得高,才更难。”
李隆业道:“三哥放心,我自然不会坏了大事。”
“我自然是知道的。”李隆基话锋一转,说:“上一次,父皇召见阿风,俩人谈了很久,连李内侍也遣了出来。然后父皇就要禅位于我。你可知,阿风说了些什么?”
李隆业说沉思着,说出了那个九子夺嫡的故事。
那个惨烈的夺嫡之争和手足相残,让李隆基震惊,又问:“是你和她一起编的?准备给父皇听?”
李隆业幽幽叹气,说:“三哥以为,是杜撰的吗?”
“不然呢?史书杂记,闻所未闻。”李隆基说。
李隆业不知可否。
过了一会儿,突然说:“三哥,若阿风此番,真的杀了吉安,大哥必定不能善罢甘休,父皇也会震怒。那时候,三哥会怎么做?”
李隆基说:“你难道会违逆父皇,保下她吗?”
李隆业说:“她让李贬给我送信来,求我保全江家。我一路赶去宝吉庵,心里慌乱极了,既怕她杀了吉安没办法收场,又怕她被吉安所杀……等我到了宝吉庵,看到她满头满脸鲜血,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她活着!肆意地、快活地活着!”
李隆基知道了他的选择,一时有些失落。
李隆业又说:“阿风答应同我一处,曾提了三个条件。”
李隆基说:“我知道,其中有一条,要永居洛阳。”
“最重要的一条,他要我绝不争储,若三哥与人起纷争,不论是姑姑还是长兄,务必站在三哥一边。”李隆业说,“她从一开始,就认准了你能登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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