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司立轩说。
在没有停止呼吸之前,没有什么所谓的不幸。
白修煜愣愣地站着没动,刚才还义愤填膺嚷嚷着一会儿要打人的他,这会儿有点懵逼,吸了两下鼻子,段向南打趣他打趣惯了,往往掐得最厉害的就是他俩人,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立马接茬道:“哟白娘娘,你不会哭了吧。”
白修煜抬起腿来对准他的小腿就是一脚,墨镜后的眼睛翻了两个白眼:“你才哭了呢。”
本以为墨镜可以挡住泛红的眼眶,可是发抖的声音却最终还是出卖了白修煜,他强忍了半天才把眼泪憋回去。
司立轩乖乖地走到他跟前认错:“你骂我吧。”
白修煜哼了一声,嘟囔道:“骂你?我还想打你呢。”
“那你打吧。”司立轩主动把头低下来,留出脑门给他。
白修煜弯起手指,卯足了劲儿对着他的脑门儿弹过去,大家都已经做好听到一声脆响的准备了,结果他的手指前半程冲刺的很猛烈,大有英勇就义的气势,等到了司立轩脑门上却软着陆了,轻轻地连个声儿都没有。
“行啦。”白修煜屈尊降贵地给了司立轩一个听不到响儿的脑瓜镚儿,就算是惩罚过他了,“原谅你了。”
朋友这关算是过了,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一个世纪性难题,简凌那边怎么解释?
段向南开车拉着司立轩两大箱行李,把他和苏语曼一块儿拉回了司家,司立辕早就接到了大哥今天要回家的消息,一早就梳洗打扮,穿戴整齐地在门口等着。
除了司立辕,司家几个佣人老妈子都在门口迎接,司城都出来了,唯独不见简凌的影子。
段向南把车停到了司家门口,只有苏语曼和司立轩下了车,白修煜和段向南先前说着要给司立轩点颜色看看,看他下次还敢不敢玩儿不辞而别了,也不过都是嘴上说说,真让他们动手,可能吗?
不过简凌就不一样了,简凌生气,是真的生气,自己的亲儿子,得了那么严重的病,自己一个人说走就走,留下一张纸条就简单扼要的说明了一下情况,简凌什么都不知道,能不担忧吗。
司立轩又不肯说自己到底在哪儿,简凌想查也查不到,关键是她太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就必然有他的理由,贸然打断他的计划反而会给他造成不好的影响。
简凌一面忍着担惊受怕的心过日子,整天晚上睡不着担心司立轩的情况,直到一个月前司立轩说手术已经成功了,她晚上失眠的情况才有所好转,也不再偷偷流眼泪了。
司立轩手术成功,得知自己的肿瘤是良性的没有恶化,他良心发现意识到自己之前做的不对了,想争取弥补,就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了简凌,结果术后一个多月的恢复期,简凌都没有去看他,司城和司立辕还断断续续的来了好几次。
足以见得简凌是有多生气,也能看得出来,司立轩的脾气果真是得简凌的真传,都是不合时宜的温情,不合时宜的绝情。
“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段向南在司立轩临下车前,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
司家那位老佛爷的脾气,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别看简凌整日里一副笑眯眯很好说话的样子,对谁都很亲切,其实算不得是好脾气,这主要归功于家里三个顶梁柱一样撑起整个家的男人。
在司家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民主教育是可以民主,但司家三个男人都很听简凌的话,一般有什么事情,只要简凌点头或者是摇头,最后都会按照她的意思来做。
段向南的意思司立轩心里明白,恐怕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不知道一个月的时间,能不能把简凌哄开心了……
重新踩到脚下的这片土地上,血脉里经年积累的经历和周遭的一草一木环环相扣在一起,仿佛是自己是一个已经离开家乡很多年再次回来的人,时间和距离也冲不散融进骨血里的熟悉感。
司立辕一见到他大哥就激动的不行,忘了司立轩还是一个刚出院的人,飞扑过来抱住他,大狗一样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了,脑袋蹭来蹭去:“哥,你终于回来啦!你怎么比我上次去看你还瘦了点,妈一会儿看了得心疼死了。”
司城到底是见惯了风风雨雨和大世面的人,无论何时都能保持一副从容淡定的姿态,对着司立轩就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回来啦。”然而却不由分说地从司立轩手里抢走两个死沉死沉的行李箱,比司立辕有眼力见儿多了。
苏语曼也一一打了个招呼,司城感激她这阵子在医院里不离不弃对自己儿子的照顾,先前地她的偏见早就已经没剩下多少,对她的态度明显要比对自己亲儿子还亲和点:“嗯,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