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吟虽是个男人,但是穿上这套裙子时的违和感并不强烈,他的身体柔软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似水一般将自己流动成任意的形状,他脚上穿着白色的薄袜,时而踮起脚,时而翘着脚跟,手臂上蓝色的长纱不停地飞舞着,下一刻好像就要扑到他的脸上,赵奚看得有些入神。
他放下了手中的水杯,眼睛中倒影着贺嘉吟舞动的身影,他不是没有见过跳得比贺嘉吟更好看的,但许是在牛头山监狱这种几乎杜绝了一切娱乐的地方很难看到这样的一出舞蹈,所以才攥住了他的大部分心神。
他还帮贺嘉吟订了一个头套,今天晚上应该就能给送来了。
许久之后,赵奚收回了视线,从茶几上拿了一本小说看了起来,但书上的文字一个个都跳了起来左右摇摆着身体,赵奚根本看不进去。
听着贺嘉吟嘤了一声,赵奚迅速抬起头,就看着贺嘉吟身上的裙子刷的一下被钩子拽到了地上,两条光溜溜的大长腿暴露在赵奚的眼中,白色的内裤上还绣着黑色的英文字母,贺嘉吟赶紧弯下腰把地上的裙子捡起来,盖在自己前半边,急急忙忙地向着卫生间跑去。
赵奚看着贺嘉吟后面露出来两瓣屁股,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等贺嘉吟换了衣服从卫生间出来后,赵奚放下手中的书,端坐在沙发上,问他:“你还会其他的舞蹈吗?”
贺嘉吟手里捧着水杯,想了一下回答说:“肚皮舞、踢踏舞、芭蕾舞还有鬼步舞……都会一点点吧。”
“肚皮舞?”赵奚的目光不禁落到了贺嘉吟的肚子上。
贺嘉吟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抬起手捏了一下,结果握了一手赘肉,他感叹说:“最近有点胖了。”
赵奚撑着下巴,蓝色的眼睛染上了几分笑意,他问道:“那现在还能跳吗?”
贺嘉吟有些不确定地点了点头,“应该可以吧。”
然后他将上衣脱掉,站在赵奚的正前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紧张地抬起了双臂,胯部开始抖动。
赵奚的目光,他忽然又觉得一阵口渴,茶几上的水杯现在已经空了,他应该起身去给自己倒杯水的,可又舍不得移开视线。
贺嘉吟两只胳膊张开,微微弯曲,上下小幅度地快速摆动,他柔软的肚皮一起一伏,白得好像发光一样,屁股随着跨间的动作抖动着,赵奚不禁想到,如果给他换上一件特定的服装一定会更好看的。
应该是一件金色的小短裙,裙子上要坠满金色的亮片和小铃铛,那些小小铃铛会随着他的舞蹈叮铃铃地响个不停。
赵奚的眼前好像已经出现了穿着小短裙贺嘉吟。
跳了一会儿贺嘉吟突然停了下来,他俯下身抱着肚子喘着粗气,对赵奚摆了摆手:“不行了,太久没跳过了,也没有在学校的时候跳的好看了。”
赵奚的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些,他夸奖道:“挺好看的。”
贺嘉吟心里美滋滋的,弯下腰捡起刚才丢在沙发上的衣服。
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贺嘉吟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去了之前练拳的房间里,他对着沙袋一拳接着一拳,手上的关节打得通红发麻也丝毫不敢懈怠。
一个小时后,贺嘉吟停了下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肌肉,默默地站在赵奚的后边,看着模拟仪上的赵奚一拳一个幻影怪,黑色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他要是有赵奚这个本事,何愁不能一统牛头山监狱。
赵奚练完拳后将肩膀上的毛巾丢到一边的架子上,看着贺嘉吟眨巴着两只大眼睛望着自己,像是狮群里小狮子对狮王的那种羡慕又憧憬的眼神,赵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比喻,在短暂的沉默后,他对着贺嘉吟问道:“跟我打一局?”
后来发了场牛瘟,村子里的牛都死绝了,那段时间卡拉斯星球里刚好又兴起了封建迷信,村民们为了能赶紧消除这场灾难,在村长的组织下决定祭祀山神,他们在傍晚的时候将死去的牛的头颅砍下整整齐齐摆在山脚下的供桌上,第二天一早起来一看这些牛头果然都被山神带走了。
为了纪念这一伟大而具有历史意义的神圣事件,几个村干部一商量,就将后面的那座山改名叫做了牛头山。
不过不久后这股封建迷信的不正之风再次被废除,据不少学者们猜测,那些丢失的牛头应该是被山上的狼叼走了,山上的狼吃了病牛的肉,也跟着嗝屁了一大半。
又过了几十年,帝国收复了卡拉斯星球,改革的春风吹满大地,但这座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却完全被遗忘了,为了能够得到更好的生活,村子里的年轻人都纷纷离开家乡出去打拼,他们在外面闯出一片天地后就回来把自己的父母妻儿也接去了城里,最后村子里只剩下了几个孤寡老人,老人们相继离世,这座村子就算是彻底荒凉了下来。
再后来村子里的学校被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买了下来,改建了一番,变成了如今的牛头山监狱。
卡拉斯星球的资源实在太匮乏,再加上交通不便,这座监狱至今也没能够实现全自动智能管理化,几年前曾有团队在这里拍摄过纪录片,并评价说这座监狱是颇具古风。
因为这里建了监狱,便更没有人愿意来这里安家落户了,村子里茅草与红砖搭建的房子因年久失修而破败得不成样子,田地荒芜,人烟寥落,前几年这里还出了闹鬼的传闻,唯一有点人气的地方除了牛头山监狱便是清明节时的坟地。